赵云领兵运着常山王的财宝刚走两天;而另外一边,领着近十七万乌合之众一路急赶的张宝,终于兵临王都元氏城外。
张宝见又是一座空城,气得破口大骂。
这一刻,张宝也意识到,再带着这群乌合之众,是很难追上北逃的常山军民,于是他从十七万人中挑出两万青壮,再加上五千精锐黄巾力士,总计两万五千大军一路向北猛追。
赵云因队伍中运着大批钱财,虽然早两天离开了元氏城,但也不过才刚刚走过元氏北边的石邑城。
这时,后方斥候来报张宝丢下后队,急追来了。
石邑在元氏正北方,两地相距数十里,如果张宝继续带着大部队追,赵云可以将张宝甩在后面,但现在张宝丢下拖累,那么最多两天就会追上带着财物跑不动的赵云。
既然跑不了,赵云当机立断不跑了!
“赵司马!”
还算宽阔的谷道内,赵云忽然喝令停止前进,同行的常山军司马方综不知其意,策马到赵云身旁,语气中带着不满,眼看张宝就要追上了,你不下令加速前进,反而下令停止前进?
真是岂有此理!
赵云听出方综语气中的不满,不过他没心思多解释,抬头打量着谷道两边茂密的高山,说道:“方司马对此地可熟悉?”
方综,王都元氏本地人,对元氏周边的地形颇为熟悉,说道:“此地两山夹一谷,东山名曰苍岩,西山名曰定峰,是勾连常山南北两地的咽喉要道。”
赵云望着一路向北延伸,望不到尽头的谷道,笑道:“那方司马觉得此地怎么样?”
方综本地世家出身,又在常山军中多年,也读过一些兵书,此地两山东西夹峙一谷道,一听赵云的话,顿时知道赵云想干什么了?
但方综并不看好,此地地势虽好,但他们只有一千七百人,后面追来的张宝可是有两三万人,连忙提醒道:“赵司马别忘了,你我只有一千七百人!”
赵云依旧来回打量着两边的青山,含笑道:“有时候,人少不一定就没用!”
见方综马上要反驳,赵云继续道:“莫非方司马觉得我们这样能跑得过张宝?要是被张宝追上,这这么多钱财可都是张宝的了!故而,现如今你我想保住这些钱财,唯有击退张宝!”
方综想想也是,有这批钱财拖累,不管怎么赶路,都跑不过张宝。
除非丢下钱财跑路,但这个念头只在脑中一闪而逝,若是丢下钱财跑路,他和赵云抵达真定也没有好果子吃。
想到这里,方综只能听赵云的,因为赵云还有办法,而他是完全没有办法。
方综答应在此设伏,一千七百军士在东西两山之中,按照赵云的要求布置了起来……
一天后。
张宝领着两万五千黄巾军气势汹汹地来了!(赵云停步不前,张宝狂追,所以一天时间就追来了。)
忽然,黄巾军前军骚乱了起来,一个个争先恐后的前奔。
位于中军帅旗下的张宝,见前军突然乱糟糟的,对左右道:“前方怎么回事?速去查探!”
几名张宝亲卫奔马向前,没有一会儿跑回来一人,激动道:“启禀地公将军,前边满地都是钱,好多钱!”
听此人语气,要不是需要回来给张宝禀报,此人都要加入捡钱之列了。
捡钱?
张宝顿时面色一沉,抬头看向谷道两边耸立的高山,内心强烈的不安起来,喝道:“传令不准捡钱,戒备!”
张宝不下这条命令,中军、后军还不知道前面乱糟糟的是因为在捡钱!
而这条命令一下,中军、后军都知道前面有钱捡,他们都是苦哈哈出身,且毫无纪律,一听前面有钱捡,人性的贪婪被激发,中军的黄巾力士首先骚乱了起来,一窝蜂往前冲。
中军逐渐乱了,后军也跟着乱了,至于跑在最前面捡钱的前军,只恨少了两条腿往前冲,因为在他们前方,还有数不清的一枚枚、金灿灿的五铢钱,甚至有的人还发现了金光闪闪的金子。
“那是金子!”
冲在最前面的人,激动的大吼:“前面好多金子!”
金子?
其他人一听,狂喜不已,如离弦之箭前奔,生怕慢人一步。
而前方有金子的消息转眼传开,蜂拥的黄巾军如潮前涌……
乱了!
张宝的两万五千黄巾军彻底乱了,苦哈哈出身的黄巾军,没一个人能抵挡金钱的诱惑。
这个时候,任凭张宝如何呵斥,都已无用,因为大家眼里只有钱,又因手中武器影响捡钱速度,很多人干脆扔掉五花八门的武器,一心把钱捡。
地上虽然满地都撒着钱,但加入捡钱的人多了,钱就自然不够捡了。
于是乎,没有捡到钱的人,恶向胆边生,一刀砍向了抢在他前头的人。
有人开头,矛盾就在无限扩大,越来越多人拔刀砍人。
情况愈演愈烈,因为争抢钱财,黄巾军与黄巾军以乡邻抱团互相砍杀了起来。
“混账!住手!”
此刻,张宝如一头暴怒的雄狮,呼喝连连;他极力控制局面,可是场面已经完全失控,任他如何呼喝,都无济于事……
……
谷道内黄巾军在争抢钱财,而谷道两侧的山林中,正有一千七百双眼睛透过枝叶的缝隙注视着下方。
黑壮的周仓望着下方如潮水的黄巾军,激动道:“司马,黄巾贼大部应已踏入我方埋伏点!”
“司马,直接干吧!”
高胖的裴元绍举起狼牙棒,死死盯着身侧固定落石的藤绳,只等一声令下。
“再等等!”
赵云凝视着下方醒目的大旗,他猜测那应该是张宝的大旗,因为张宝还未进入他的伏击范围。
“这张二也是,磨磨蹭蹭的,要么你停下,要么你走快点!”
见张宝大旗缀在混乱的黄巾军大后方,裴元绍不禁嘟囔道。
少顷,裴元绍气急道:“这张二居然怂了,他真停下了!”
“你这破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