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赵云是蹋顿最不想遇到的人,可在这个时候,蹋顿连逃避的机会都没有,因为两支骑兵在狭小的街道相逢,交战只是眨眼间的事情。
只听“轰”的一声巨响,两支骑兵狠狠相撞,狰狞的面孔,嘶声的大吼,战马的悲鸣……
人仰马翻的恐惧。
战争,就是人类最激烈的碰撞。
“受死吧!”
蹋顿暴喝一声,挺槊直刺赵云,既然避无可避,那就全力一战。
赵云也不言语,在马上仰身一个铁板桥,避过几乎贴着面目的马槊,就在两骑快要交错而过时,赵云上身似弹簧一般直起。
有道是,来而不往非礼也!
只见龙胆枪倏然斜刺而出,直取蹋顿腰腹。
蹋顿也是了得,迅捷的一个马腹藏身,躲过这亡命一枪,可赵云得势不饶人,一拔乘风马缰,回转身位,一枪砸向蹋顿吊着马鞍的左手。
蹋顿惊惧,若是他松手必然掉落马下,而一旦落马,在这种混战中,必被战马活活踏死。
当然,除了像虞虎那种身高九尺,可以一刀人马俱碎的怪物除外。
然而不松手,也会被赵云一枪砸断左手,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蹋顿右手中的马槊往地上一顿,松开左手,借力反弹而起,撞向身侧一名乌桓骑,夺取战马。
“希聿聿!”
蹋顿刚刚躲过赵云这一击,而他的爱驹可就没那么幸运,龙胆携雷霆之力砸下,重越千斤,顿时马鞍断裂,战马悲鸣,脊骨已断的战马,轰然倒地,四肢抽搐不止。
蹋顿一见,心神俱裂,那是他最亲密无间的战友;但内心更多的是恐惧,他发现赵云之勇更胜虞虎,而恐惧一旦滋生,就一发不可收拾。
“拦住他!”
蹋顿嘶声大吼,已无再战之心,见赵云执枪向他冲来,蹋顿急挥马槊,挑飞周边攻击他的虎卫,呼喝一众乌桓骑掩护他逃跑。
而蹋顿作为乌桓单于丘力居的从子,自然有一批忠心的扈从,其实不用蹋顿呼喝,他们都弃了与之厮杀的虎卫,一窝蜂不要命地涌向赵云,只为掩护蹋顿逃脱,
这显然严重阻碍了赵云追杀蹋顿,没一会儿蹋顿就消失在了赵云视线中…
“胡儿休走!”
就在这时,一声虎喝,惊得逃窜的蹋顿面色大变,他以为是虞虎。
紧张地循声看去,蹋顿微微松一口气,此人虽然长着虞虎一样的身材,但却不是虞虎,只见此人舞动双戟,突然从斜刺里杀来,距他不过数步,可谓是近在咫尺。
因二者相隔太近,前路又有混战,蹋顿想要逃遁,显然不可能;于是,他只能擎槊迎战,自我安慰道:这个应该没有赵云、虞虎猛吧!
眼看巨汉手中双戟眨眼便至,蹋顿横槊格挡,势大力沉的双戟狠狠斩在槊杆上,乍起“咣咣”两声巨响,星火四射。
巨大的撞击力顺着槊杆如电灌入双臂,震得蹋顿身形一颤,座下战马也险些被震的前蹄跪地。
“呃”
蹋顿面色涨红,胸腔止不住的翻腾,握槊的虎口崩裂,猩红的鲜血顺着手腕流入袖口。
赵云麾下都是些什么鬼?
怎么都这么强?
“死~”
典韦狞笑一声,胡儿还能接一戟否?
看到那张狰狞到扭曲的面孔,蹋顿认定这是赵云从地狱招来的恶鬼,太骇人了。
鬼神之力也!
虎口崩裂的双手,没有任何知觉,蹋顿真后悔刚才硬接那一下,可世间没有后悔药。
去年,好似有个汉将,也是被我一击震得虎口崩裂,没了反抗之力,莫非这就是因果?
他不禁想起,曾有一个死在他手上的老者说过:当你提起屠刀那一刻,也终将死于屠刀之下!
我蹋顿虽然不信命,但我此刻…却无能为力!
“噗~”
戟影一闪,蹋顿感觉身上的无力感,瞬间消失了,他好似回到了无垠的草原,乘着骏马策马如飞……
很轻,很轻………
紧随而至,是无尽的黑暗……将他吞没。
历史上,蹋顿以骁勇善战着称,边地之民把它比作冒顿。
蹋顿更是以雄百蛮,总领右北平、渔阳、上谷三郡乌桓部落。在公元207年,曹操出征乌桓在白狼山之战大破乌桓,蹋顿则在此战中被先锋张辽阵斩。
而今,蹋顿的死期整整提前了十九年,因为他遇上了比张辽还勇猛的赵云、典韦二人,这也活该他命不好,还没有开启他的高光时刻,年纪轻轻就陨落了。
可见,这个时空是不会有人把他比作雄才大略的冒顿单于了。
“蹋顿已死!”
一把抓住冲天掉落的人头,典韦高声大吼。
“小王死了?”
混战中的乌桓骑如遭雷击,攻势一泄,将乃兵之胆,蹋顿一死,就是压倒骆驼最后的一根稻草。
与虎卫骑混战的乌桓骑,士气瞬间跌落至谷底,开始溃退,被虎卫一顿狂砍,伤亡直线飙升。
而虎卫则士气高昂,趁势猛击,杀得乌桓骑仓皇逃窜,兵败如山倒。
恰在这时,又有一支乌桓骑来援,还未反应过来,就被己方溃骑冲击的阵形大乱。
赵云一见,大喜,趁势领军追杀,混乱的乌桓援兵无法组织反抗,只得加入溃败之列。
接下来,接二连三的乌桓援兵,根本没有搞清状况,就被自己人冲溃散了,纷纷加入溃逃。
最后就出现极为可笑的一幕,九百虎卫,追着数千乌桓骑打,当数千乌桓骑逃至广阳北门时,又撞上了丘力居准备突围的大队骑兵。
丘力居大怒,可任凭他如何喝斥依旧无法平息混乱,无奈之下,只得命人打开城门突围。
广阳城北门外,是正在凶猛攻城的渤海军和河间军,刚刚有人已经杀上城头,但紧闭的城门突然大开,大批乌桓骑兵汹涌而出……
始料不及下,乌桓铁骑瞬间冲乱了两郡攻城大军,一万八千郡兵活生生被撕开一个巨大的血口,死伤不计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