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郡,代城。
一骑背插小旗的快马,飞驰而来,快到代城南门时,马背上骑士大声道:“瓶形寨急报!”
闻声,城门口进出的百姓,纷纷让路,一听是急报,百姓们不由得低声议论了起来。
一个少年对身侧年纪稍大一点的同伴问道:“阿狗,你知道瓶形寨是哪里吗?”
“强娃,瓶形寨你都不知道?就是…就是…隔我们好远!”
一旁身型佝偻、背负菜篮的老者道:“强娃,阿狗平日里就会捆风,他知道个甚?瓶形寨在冀州灵丘与雁门郡卤城交界,是连接并冀的要塞,老夫年轻的时候跟随马贩,走了不知道多少趟!”
说到年轻的时候,老者颇为自豪,他年轻的时候也是一条昂然大汉,敢打敢杀。
“我听阿兄说,灵丘有府君先祖赵武灵王的陵墓,隔我们不远啊!”
强娃忽然想起,在军中的阿兄说过,灵丘安葬着府君的先祖赵武灵王,距代城并不远。
“嘿嘿!”
阿狗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原来灵丘不远啊!
“快入城吧,别耽误老夫卖菜!况且有咱们府君在,那由得你两小儿瞎操心,快走!”老者佝偻的背上,背着一箩筐新鲜的蔬菜。
………代城郡府,办公署。
“启禀郡丞,瓶形寨裴将军急报!”报信骑士双手恭敬的托起一份信简。
接过信简,曹性对骑士道:“一路劳苦,下去歇息吧!”
“诺!”骑士躬身退下。
曹性展开手中信简,署内几名郡府佐吏,好奇地望了过来,代城令雍召直接凑了上来,一看曹性手中的信简,顿时懵了。
这哪是急报,完全是鬼画符,信简上没有一个字,全是画,而且还画得乱七八糟,看着就令人头疼。
不过,雍召发现曹性好似看得懂,不禁问道:“莫非曹郡丞,知晓裴将军在上面画的是何意思?”
阅览完后,曹性道:“裴将军说,并州境内南匈奴造反了,并州刺史张懿领兵平叛,却死在了南匈奴手里,现在并州大乱,白波谷的黄巾余孽郭太也趁机起兵,杀向河东、太原、雁门一带,贼势凶猛。”
曹性说完,雍召不由得好好打量曹性一番,他真想说,你真是个天才,这种鬼画符都看得懂?
放下心中好奇,雍召道:“就算并州大乱,以府君未雨绸缪,先前便已控制瓶形寨,以瓶形寨之险,叛军也无法波及代地。”
“雍令君所言甚是!以瓶形寨之险,加上裴将军手下精锐,足可拒贼兵,可是……!”曹性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可脑中又有什么东西没有抓住,令他颇为苦恼。
“可是什么?”
雍召又问,在他想来只要瓶形寨在手,并州内部再乱,也波及不到代郡。
“雍令君,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可又想不出来!唉!”曹性叹了口气,这种感觉真的很让人抓狂。
这时,一名佐吏提议道:“要不问问主母?主母聪慧,必能解惑!”
曹性双眼一亮,对啊!府君不在,问问主母也是一样的,可是,主母在城中私宅内养胎,他们也见不到啊!
提议那名佐吏,见曹性神情一振,继而又眉头一皱,便猜到曹性也很难见到主母,于是道:“郡丞不必苦恼,可使郡丞夫人请主母解惑!”
苏薇怀着曹性的崽儿,两人在赵云出兵前,已由赵云亲自主持已经完婚。
曹性一喜,对啊,我不方便求见主母,可以让薇儿去啊!
………曹性急急忙忙回到家中,找到妻子苏薇,让她带着裴元绍送来的信简,并且复述一遍信简中的信息,去求见甄姜。
自从甄姜有孕后,去年底赵云便在城中修缮了一处环境清幽的宅子,用于甄姜养胎,私宅四周都有甲士驻守,全是当年跟随赵云在常山平黄巾的亲卫骑。
私宅戒备森严,除了甄姜自己出门走走,不然很少有人能见到她;当然,甄脱、赵雨不在其列,两人完全是自由出入。
没多久,同样怀有身孕的苏薇,乘着马车来到了赵云私宅外;驻守的甲士拦住了她,不过见是苏双之女,曹性之妻,甲士并未为难,便请苏薇进去了。
私宅后院里,甄脱、赵雨正陪着甄姜下棋,不过两人实在没那个天赋,以二敌一,也是手下败将。
“阿脱,让开,让开,下得比我还差!”
赵雨将刚刚又输了的甄脱挤开,道:“你这辈子都赢不了阿嫂!”
甄脱反怼道:“你行?你赢过?”
“这局我就赢给你看!”赵雨将棋盘上黑白子分好,向对面的甄姜道:“阿嫂,你可要小心了哦!昨夜我看了阿兄的孙子兵法,获益良多,必能大杀四方!”
甄姜直接乐笑了,这丫头,为了赢一次,居然去看孙子兵法了,笑道:“那我倒要看看小雨学了多少!”
“阿姐,你别听她胡说,她连上面好多字都不认识,还问我!”甄脱马上揭短。
“阿脱,我真服你了!”
赵雨气急道:“你不是答应过我,不给第三个人说吗?”
甄脱双手叉腰,气呼呼道:“谁让你看不起我!”
“我懒得和你说!”
赵雨不理会甄脱,对甄姜道:“阿嫂我们别理她,我是妹妹,你得让一丢丢,我先下!”
语落,赵雨黑子落下天元位,占取先机。
甄姜笑了笑,她和两人对弈,每每都是让两人先手,先手便是占得先机,形成优势。
甄姜执白子,刚要落下,一名仆妇疾步跑来,在亭外躬身道:“启禀主母,郡丞夫人求见!”
“快请!”甄姜微微一笑,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她也许久未见苏薇了。
她怎么来了?
赵雨神情一顿,若是以前苏薇不来找她,她也会去找苏薇玩,可自从去年年底,二人就没有再一起玩耍了,因为一个人。
张辽!
按理说苏薇拒绝了张辽,赵雨后来才喜欢上张辽,这也没什么的,可是二人反正觉得尴尬,于是变得疏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