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禀皇后娘娘,大将军来了!”
就在这时,殿外突然传来一声阴柔的公鸭嗓音。
玉阶上哭泣的女子,拭去眼角的泪水,整理一下端庄的仪容,坐回凤榻,轻启朱唇道:“宣!”
殿中太监站起身来,对着殿外扯着公鸭嗓子唱喝道:“皇后娘娘有旨,宣大将军觐见!”
“皇后娘娘有旨,宣大将军觐见!”
声音好似接力一般,在殿外接连响起,越来越远。
过了好一会儿,一名身型高壮,身着赤袍,高冠紫绥,满脸虬髯,目露威严的中年高官大步走来。
进入大殿,见宫女正收拾狼藉的地面,他也不在意,因为这段时间他都习惯了,对着玉阶上,凤帘之后,隐隐约约端坐的身影,躬身行礼道:“臣何进,参见皇后娘娘!”
凤帘后,皇后何婉语气威仪:“大将军免礼!”
“谢皇后娘娘!”何进再拜,微微趋身。
“左黄门,都退下吧!”
皇后挥退殿中一干宫女、太监。左丰赫然在其中,看样子还是个领头的。
左丰领着一众太监、宫女退出大殿,还不忘带上殿门。
殿中只剩何进兄妹,皇后何婉也不顾什么礼仪了,撩开凤帘,对何进急道:“兄长,怎么样了?”
显然,她交代了什么事情给何进?
“启禀皇后娘娘,陛下迫于士人压力,同意袁绍出任中军校尉、曹操出任典军校尉、淳于琼出任右校尉。”
何进拱手回禀;皇后虽是他妹妹,但何婉乃当今国母,地位无比尊崇,作为臣子的他,可不敢在皇后面前揣着兄长的架子。
何婉闻言,长长松了口气,袁绍、曹操、淳于琼都是兄长的人,那么即将成军的西园八校,兄长就掌握了三校,而有三校兵马在手,她就没有那么劣势了!
当即问道:“兄长可知其他五校人选?”
“上军校尉由蹇硕当任,另外四人分别是右扶风鲍鸿、光禄大夫赵融,尚书郎冯芳、谏议大夫夏牟!”何进一一回答。
“果真是那阉货出任上军校尉!”何婉蛾眉倒蹙,凤眼怒睁。
蹇硕此人虽是太监,可颇有勇力,且通晓军事,这些年深受皇帝刘宏信任。
而最重要的一点是,蹇硕还是董侯刘协的贴身太监,皇帝将统御八校尉的上军校尉一职,交予蹇硕,其意不言而喻,就是给刘协培植势力。
何婉思忖片刻,道:“兄长,蹇硕有统御八校之权,我们虽有袁绍、曹操、淳于琼三校,但还是薄弱了些!”
“这八人已经下旨,不可能更改了!”
何进摇了摇头说道;他也想再安插几个自己的人进西园八校,可皇帝也不傻,要不是迫于士人的压力,袁绍、曹操、淳于琼三人都进不了八校尉。
“竟然无法更改,兄长有没有想过拉拢另外四校之中的人,为我们所用?”何婉美目中精光闪闪。
何进点了点头,分析道:“冯芳乃是靠阉宦曹节之婿的身份上位,虽和袁公路有翁婿之亲,然其与阉宦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不可信。至于鲍鸿、夏牟二人,乃是关西士人一党,处于中立态度,争之无用!最后,只有赵融或许可以争取一下!”
何婉当机立断道:“就按兄长说的,想办法把赵融争取过来!”
由此可见,何婉能从一介屠户之女的身份,坐上一国之母的位置,心机、手段岂是普通女子可比?
况且,组织士人向皇帝施压,正是出自何婉之手。
“诺!”何进躬身应命。
“兄长,我何氏荣耀是否长存,就在辩儿身上,万不可有一丝懈怠!”
何婉知道他兄长的性格,优柔寡断,左顾他言;所以她时常都要提醒一下,这个同父异母的兄长。
“臣省得!”
何进拱手作揖道:“臣该走了!不然陛下又要罚你了!”
“兄长去吧!”何婉神情有些悲伤,若非为了儿子,她早就厌倦了这一切。
………………
冀州,中山郡,毋极城。
甄府内,赶了大半个月路的甄豫,在九月之前回到了毋极老家;回家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把代纸献给父亲甄逸。
“豫儿,这真是代郡造出的纸?”
书房内,甄逸反复查看手里轻盈光洁、质地绵韧、手感润柔的代纸,这种纸已经超出了他对纸的认知,初见时,他还以为是精美的布帛呢。
“是的父亲!”
甄豫使劲点头,看到父亲一脸痴迷的样子,甄豫很开心,终于做了一件让父亲满意的事。
“豫儿,快给为父研墨!”
再次得到确定,甄逸轻轻的将纸铺在身前案桌上,准备试一试这纸的效果。
蔡侯纸的缺点是粗糙、脆弱、溢墨。
而手中代纸,光洁、绵韧,已超蔡侯纸百倍,现在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要试一下会不会溢墨。
“父亲可以了!”甄豫提醒了一声,放下研石。
甄逸提起硬毫,沾上墨汁,在代纸写出一个苍劲有力的“代”字。
放下笔,甄逸静静的盯着,直到墨迹全干,也没有一丝溢墨的现象出现,甄逸大喜道:“气势溢秀,飞目生辉,好纸!好纸啊!强过蔡侯纸百倍、千倍!”
赞不绝口半天,甄逸问道:“豫儿,这纸是你阿姐给你的,还是赵云给的?”
“是姐夫给的!”
甄豫老实回答,暗道:阿姐和姐夫随便哪个人给不一样吗?
“算他有点良心!”
甄逸点了点头,这纸谁给儿子,还真不一样;因为赵云把这么珍贵的东西交给儿子带回来,是在对他示好。
甄豫又问道:“这个纸,造价几何可知?”
“孩儿听说,大量生产只比竹简略微贵一点!”甄豫完全是知道什么说什么。
“好好好!”
甄逸连连道好,不仅不贵,还能大量生产,真是太好了。
“阿豫,把纸全部留下,为父要以此纸写信,送往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