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三日…
雒阳城显得很平静,赵云晚上派兵与吕布偷运太仓钱粮,白天则与甄豫身着便装,去了雒阳城内的司元商行。
所谓司元商行,其实就是甄氏商行,不过甄氏乃河北名门豪族,天下以士农工商分贵贱,商属于贱业,甄氏自然不会把自己的姓氏与商业结合。
但在这个时代,百分之八十以上的资源,都掌握在士族豪强手里,商业虽然是贱业,可也是士族豪强获取财富的重要途径。
所以,这个时代,大部分商业都把持在士族豪强手中,由他们背地里进行商业活动聚财。
特别是甄氏这种巨豪之家,天下各州都有自己的商行,比如甄氏以“元”字命名各地商行。像司州,就叫司元商行,冀州就叫冀元商行…
雒阳司元商行负责人叫甄平,是甄姜亲小叔,三十余岁,长相清瘦,缓带轻裘,举手投足之间尽显儒雅,若是不知道甄平的身份,你是很难把他与商人联系在一起。
但是,甄平确实掌控着甄氏在司州的一切商业。
司元商行位于雒阳城金市,据甄平介绍,金市有一条街,都是甄氏产业,涉及到的商品多达百种。
如今,雒阳司元商行最畅销的就是代纸,毕竟雒阳乃天下之中,皇亲国戚、公卿大夫、士子文人遍地,对代纸需求极大,所以,代纸自然处于供不应求的状态。
司元商行总部,位于金市边缘,是一处五进大宅,宅内陈设古朴,清幽雅致,令人感受不到一丝商贾的气息。
甄平书房内,赵云、甄豫、甄平三人席地而坐,相谈甚欢。
聊着聊着,赵云对甄平拱手道:“平叔,云有个不情之请!”
“子龙但说无妨!”
甄平拱手回礼,侄子甄豫跟着赵云入京,其实就代表家主甄逸开始慢慢接受赵云,不然是绝不可能让甄氏嫡长子,跟在赵云身边的。
所以,只要他能做到的,都会尽力帮衬这个侄女婿。
“平叔,雒阳深泽,云已打算撤离雒阳,希望在城中有对耳目!”
赵云在雒阳朝堂毫无根基,他已感到深深的无力,故而撤走已成必然;但他有着先知先觉的优势,知道雒阳接下来最有可能面临什么。
所以,他想要在雒阳有一双眼睛,有一对耳朵,而甄氏经营着庞大的商业,当这双耳目再适合不过。
“司元愿做子龙耳目!”
甄平闻言,当即表示愿意;毕竟以司元商行的实力,这根本不是什么难事。
不过,做眼线可是件危险的事情,一旦暴露,雒阳城内司元商行说不定都跟着倒霉。
赵云没想到甄平连考虑都没有,就答应了,心里非常感动,起身对甄平躬身施礼,道:“平叔,请受云一礼!”
甄平连忙起身扶住赵云,道:“子龙勿要多礼,此事易耳!”
随即,二人又商定了如何对接消息。
刚刚谈好这事,典韦在门外急声道:“州牧,杨司马来报,飞展被冯芳咬定是杀人犯。!”
甄豫连忙打开房门,赵云疾步而出,对典韦道:“人在何处?”
“在夏门!”典韦语气焦急。
与甄平告别,赵云领着甄豫、典韦,从后门出府,急急忙忙赶去厦门。
………
冯芳为何咬定魏越是杀人犯?
原来这三日,大司农冯芳带着太仓丞挨个去认案犯,结果一个都不是,冯芳自然意识到被赵云耍了。
可赵云就是不承认,上午反而说冯芳敷衍了事,根本没有仔细辨认案犯,提议冯芳再仔细去瞧瞧。
冯芳气极,回去后,让太仓丞随便在白袍军中指认一人;反正他又不是真要替太仓令讨公道,只是作为打击赵云的突破口罢了。
于是,领军刚出巡的魏越躺枪了,被太仓丞指着鼻子,一口咬定杀人犯就是魏越。
于是,就有了现在厦门城内,双方僵持的一幕。
“姓萧的,尔擅杀朝廷命官,今日谁都救不了你!”
冯芳领着一众属吏,以及百十个扈从,堵住魏越;白袍军虽然人多势众,可冯芳一点也不畏惧,他堂堂国之重臣,九卿之一的大司农,岂会害怕一个小小的边军司马。
“老子不姓萧!”
魏越狠狠瞪着攀咬他的太仓丞。大司农他惹不起,可这狗日的鼠眉太仓丞,他是恨极了。
“还敢狡辩?”
冯芳话语刚落,大街上传来急促的马蹄声。
闻声,冯芳老脸上露出一丝冷笑,不惊反喜,他知道肯定是赵云来了。当即,对左右喝道:“还不将此案犯,就地正法!”
“谁敢?”
冯芳的扈从刚要拔刀,一声暴喝传来。
“赵幽州,你这是什么意思?”
冯芳望向腾身下马的赵云,冷冷道:“莫非要包庇案犯?”
赵云阔步走到冯芳面前,厉声道:“他不是案犯!”
语落,赵云踏出两步,一把揪过冯芳身侧的太仓丞,抬手就是一个大嘴巴子,骂道:“你这乱咬人的狗,老子打烂你的嘴!”
说着,反手又是一个大嘴巴子,太仓丞原地转轮两圈,摔倒在地,发出杀猪般的惨叫!
“住手!”
冯芳面色铁青,有道是打狗还看主人,赵云如此打太仓丞,那就是在打他的脸。
赵云瞥了一眼脸颊瞬间肿得像猪头的太仓丞,对冯芳冷声道:“冯司农,看好你的狗,再出来乱咬人,祸己!”
如今,赵云已经打算撤出雒阳城,自然没必要再给冯芳好脸色,免得这老小子蹬鼻子上脸,给脸不要。
“哼!”
冯芳冷哼一声,领着他的人走了。
当天下午,冯芳联合群臣弹劾赵云,纵容部下擅杀朝廷命官,嚣张跋扈,目无王法!
第二天,崇德殿中,一群大臣对赵云怒目而视,纷纷奏请皇太后何婉将赵云革职查办,以正国法。
垂帘之后,何婉一身华丽凤袍,贵气而优雅;群臣要求将殿中赵云革职查办,显然是变相试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