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初四。
北风呼啸,冷意彻骨。
野王城外,并州军大营里,无数甲士正在收拾行装,准备南撤。
“呜呜~”
正收拾行装的并州军甲士闻声,手下一顿,纷纷跑出军帐。
耳际,苍凉的号角声悠远而绵长…
紧接着…
“咚咚~!”
战鼓如雷,响彻云霄。
中军大帐内,听到这号鼓声,吕布已意识到了什么;顿时,胸腔怒火上窜,提着方天画戟冲出大帐。
“将军,白袍军出城,向我方大营压进!”
侯成策马而来,见吕布在大帐外,连忙滚落马鞍,躬身禀报。
“呼!”
吕布胸腔起伏,心中那个怒啊!老子来攻时,你们龟缩城内。
现在,老子收拾行装准备撤退了,你们居然出城压进?
吕布腾身上马,倒提方天画戟,怒喝:“聚兵迎敌!”
语罢,吕布一夹马腹,向营门驰去……
并州军大营立于野王城南面,距野王城有数里远。
只见,并州军大营北面原野上,白袍军万人大阵缓缓压进,旌旗连天,战马嘶鸣,扬尘滚滚……
白袍军大阵前头,“赵”字大纛下,典韦、虞虎、萧山、马悍、杨成等将跨坐大马,威风凛凛。
前方,连营数里的并州军大营,越来越清晰。
只见,并州军营门轰然打开,执戈甲士如出闸洪流,汹涌而出……
“停止前进!”
白袍军大纛停下,惊起一声大喝。
“大纛传令,停止前进!”
继而,白袍军中,军令以接力的方式传达,声声入耳。
白袍军前方,并州军大营外,涌出的并州军甲士在快速集结,将旗涌动,好似一片汪洋…
白袍军大阵前,典韦跨坐玉狮子,手绰紫青双戟,催马而出,口中爆喝道:“吾儿奉先何在?”
你没有看错,今日典韦所乘的宝驹,正是照夜玉狮子。
在赵云来信中,特别提到,玉狮子暂交典韦,迎战吕布。
吕布身怀无双之勇,赵云对上都无把握,典韦对上也是凶多吉少。
赵云深知,若典韦再无宝驹相助,以吕布有赤兔的加持,典韦可能难与吕布相抗。
所以,赵云将玉狮子暂交典韦,助典韦与吕布有一战之力。
可玉狮子通灵,还闹了笑话,根本不让典韦乘坐,任凭典韦使出浑身解数,依旧不行。
最后,还是赵雨出面。
若问谁和玉狮子最亲,那当然是从小把玉狮子养大的赵雨,赵雨一声吼,玉狮子都得抖三抖,乖乖地同意助典韦迎战吕布。
正集结大军的吕布,看到白袍军大阵中驰出一骑,因身边大军集结的甲叶声,他根本听不清对方在鬼吼什么?
当典韦策马至吕布前方两百步,勒缰驻马时,那一声声“吾儿奉先何在”尤为刺耳。
“找死!”
吕布勃然大怒,青筋突起,一拉马缰,赤兔飞纵而出。
两百步的距离,吕布自然看清对方是典韦,他与典韦不陌生,曾经还在雁门广武城,与赵云、典韦二人狂饮三日;上次也是典韦跑到小平津劝他杀丁原。
但如今,已不是曾经,是敌人!
一听典韦如此挑衅他,吕布如何能忍?
赤兔火红色的身影,奔若闪电…
典韦紧了紧手中紫青双戟,胸腔热血升温,直至沸腾,无尽的战意喷涌开来,他知道吕布很强,但没有真正打过,怎知高下?
“希聿聿!”
坐下玉狮子见那火红的身影,也兴奋的嘶声长吟,它亦有与赤兔争雄之心。
“驾!”
玉狮子都如此好战,典韦大喝一声,催动玉狮子迎向吕布。
玉狮子腾空跃起,似天马踏空。
眨眼间,火红的身影与雪白的身影即将相交,吕布怒目圆瞪,暴喝道:“典贼受死!”
典韦亦不甘示弱,喝道:“吾儿奉先,休要张狂!”
“喝啊!”
又叫他吾儿奉先,吕布暴怒,手上青筋暴起,方天画戟携奔雷之势,怒斩典韦。
“咣!”
典韦挺举双戟,架住势大力沉的方天画戟,顿时星火闪现,轰鸣之声,惊天动地。
“典贼!”
一击不成,画戟回撩,月牙刃勾住典韦双戟,吕布一拖戟杆,意图卸了典韦的兵器。
典韦双手回拽,与吕布角力;两人本就是汉末武将天花板的存在,力量也相差不大,一时间竟僵持不下,谁也收不回自己的武器,就这么勾着对方武器,相互角力。
“希聿聿!”
吕、典二人角力,赤兔与玉狮子竟也相互嘶咬起来,比二人还激烈。
不过,战马是在急速奔驰的,身位在逐渐拉开,若二人再不松手,那么两人必定被带离马背,吕布怒喝道:“典贼还不松手?”
“吾儿,乃公偏不!”
典韦死死拽着双戟,因为他的双戟上也有月牙刃,正好勾住方天画戟上的大号月牙刃。
吕布仰天长啸,他真后悔勾住典韦双戟,可典韦不收力,他自然不敢收力,一旦他先收力,画戟很可能被典韦带过去,没了武器?
还怎么打?
而一个武将,若是连自己武器都保不住,那还有何面目?特别是吕布这样高傲的人,更是不允许。
交错身位越来越大,赤兔与玉狮子都已经无法攻击对方,眼看都不松手的二人就要被拽离马背。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互相都不松手的二人,腾身而起,两骑宝驹交错而过。
而吕布、典韦二人则落在了地上,也松开了对方武器;典韦双手握戟,丑脸上露出一丝得色。
原来,在赵云来信中告诉他,一定要想方设法逼吕布与他步战。
让典韦没想到得是,吕布这么配合,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