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习习……
平坦的原野,沐浴着夜色。
黑暗中,一个巨大的方阵,缓缓向方城推进…
方阵前,是一架架高耸的投石车,在甲士的推动下,滚滚向前。
去年伐董时,赵云在密县用二十架投石车,直接砸崩了张绣,四千西凉军一败涂地。
今年督亢战事爆发,代城组织大批民夫向督亢运送军备,其中就包括投石车。
这些投石车运来前,是拆散的,需要根据图纸重新组装;而图纸就在赵云手中,上次与温恕见面那次,赵云便把图纸交给了贾诩。
经过半个多月时间,庞大的投石车,早已经组装完成,并进行过试发。
其威力,比去年赵云在密县使用的投石车性能更佳,可抛百二十汉斤大石(即60斤),射程超两百步。
前两日,贾诩与许攸一战,投石车并未上场。
但现在,情况不同了,城中袁军士气大受打击,而且还有夜色的掩盖,这就是投石车上场的最佳时刻。
还是那句话,夜晚总是能加深恐惧;你不妨设身处地的想想,满天飞石从夜空砸下,你怕不怕?
……
城内,王门的酒水中不是加了毒药,就是令人战斗力下降的泻药,因为准备仓促,酒水中药物混杂。
此刻,已经饮下酒水的涿郡军士卒,大部分出现了各种症状,有的口吐白沫,有的七孔流血,校场上顿时大乱。
“王门你这小人!”
一名司马痛苦地蜷缩在地上,口中溢出黑血,对台上王门嘶声怒喝。
“哈哈哈!”
看着惨象各异的士卒,王门狞声大笑:“尔等怨老子,老子安能不知?老子今夜不仅要宰了你们,还要血洗方城!哈哈”
“王门你这个天杀的,老子和你拼了!”
一听王门要血洗方城,涿郡士兵个个怒火冲天,举兵杀向王门;因为他们的家人大多都在城里,这是每一个男人的底线。
敢动我家人,唯有不死不休!
王门放声大笑,一群路都走不稳的人,也想杀我?
王门对上千私兵厉声大喝:“还愣着干甚?杀光他们,今夜方城属于你们!”
上千私兵齐齐拔刀,凶狠地迎向涿郡士兵。
若是没有喝下王门下了药的酒,涿郡士兵完全可以吊打王门私兵,但此刻,他们却根本无法抵挡,一个个士兵不甘的倒下,至死嘴里都在念着家人,双目怒睁,死不瞑目。
不到两刻钟,四千涿郡士兵无一存活,尸铺营地,血流成河。
杀红了眼的王门私兵,提着兵戈如出笼的野兽,汹涌的杀入城中…
他们成群,破开民房,挥刀砍杀,男人、孩子、老人尽皆死于刀下,而年轻的女人,更加悲惨…
可见,欲念,一旦挣脱了枷锁,就是无尽的罪恶!
………
“主公,你看!”
缓缓推进的白袍军方阵中,甄尧突然发现方城上空,窜起一股浓烟。
赵云展目望去,当即暴喝:“加速前进,攻城!”
温、贾大营距离方城有十里远,刚才为了尽量压低进军声响,万余大军行动非常缓慢。
此刻,赵云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不管方城内出现了什么,都必须攻城。
“呜呜!”
苍凉的号角声,蔓延开来…
方城北门城头,吕横威大失惊色,城外突然响起的号角声,离他还很近,也就两三里的样子;虽然有心理准备白袍军会杀来,但这也太快了一点吧?
王门不是才刚刚动手吗?
吕横威来不及想白袍军为何来得这么快?急吼道:“御敌!”
城头上,两百吕横威嫡系,进入备战状态,床弩弦声铮铮作响,一支支弩矢卡入箭槽中,蓄势待发
城外,白袍军方阵隐隐约约,踏地如雷,如海啸般袭来…
中军战车上,赵云目光如刀,携带无尽威势;他的目光,投在火光通明的方城城头,冷冷道:“吾有仁心,亦有屠刀!”
身旁贾诩,感受到了赵云身上的杀意!
方城城头袁军在有条不紊的备战,可见袁军料到白袍军会杀来。
而此刻,离方城越近,不仅能看到城内越来越多的冲天浓烟,更是能隐约听到城内传来的惨叫声。
这说明城内的一切,不是突发事件,而是有预谋的。
这一刻,赵云、贾诩心中都意识到了什么!
“杀!”
白袍军方阵前头,爆起一声巨吼,一支手执巨盾的猛士,越过投石车,组成一道盾墙快速向城池推进。
这时,城头弦声响起,数百支儿臂粗的弩箭奔射而来,狠狠撞击在盾墙上,哚哚作响,并伴随着惨叫声!
接下这波稀疏的弩矢,巨盾猛士向前推进百步,再次竖起盾墙;而他们身后,则是一字排开的百架投石车。
城上在填装弩矢,调整床弩打击方位;城下白袍军则在快速放石入抛斗。
“嗡”的一声,放入抛斗的投石被点燃;这是内裹大石,外包浸油干草的投石。
这浸油干草,还是袁军遗留在五丰亭没有用上的,现在还给他们。
“放!”
指挥投石车的将领,高声大吼。
喝令刚落,百个火球腾空而起,向城上呼啸而去。
吕横威大眼圆睁,这是什么东西?还带火?
就在这惊愕间,一个个火球砸落城头,顿时地动山摇,震耳欲聋!
吕横威运气好,没有被砸到,而那些操控床弩的兵卒,却是惨不忍睹,成了肉泥。
吕横威一见,不禁头皮发麻,这要是老子被砸中,会怎么样?
“将军,快躲!”
一声惊呼,将吕横威拉回现实;张目向城外一瞅,吕横威顿时亡魂皆冒,因为又一波火球呼啸而来。
吕横威抓起一面大盾,可是马上就扔掉了,他觉得这东西应该挡不住。
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