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连芳脸色煞白,咬了咬牙陪着笑脸:“姐姐说的是,是妹妹执掌中馈太久,说话一时习惯了。”
“那就把担子还回来,再改改说话风格,以妹妹的聪慧一定不难吧。”沈念嘴角勾着笑,眼神却带着审视。
她回来之前想过隐忍,想过和周连芳做做面上功夫,后来想了想,那不是她原来的风格,亦然会憋屈的过活。
既然回来了,不如放手一搏。
她这边和周连芳撕破脸,也能给顾箫箫一个喘气的机会,这样她能放手做更多的事。
“本王妃处处给你面子,你如此不识抬举!”周连芳装不下去了,阴狠全都写在了脸上。
沈念扫了一眼忙碌的下人,以及周连芳身后跟着的走狗。
她抬脚靠近周连芳一步,故意说的大声:“当初若不是我劝说,你以为周家的脸面真能拿捏王爷?若不是本王妃劝说你现在就是个侧妃,有什么资格站这与我说话?”
“本王妃十月怀胎生的儿子,被你占为已有,你不好好教导让他惹是生非,胡作非为,周连芳,你说本王妃要不要找你算账!”
下人们听着两人越吵越烈,都无心手里的活,侧耳倾听。
周连芳脸上一阵青白,沈念竟然拿她庶女的身份折辱她。
“你还好意思说,还不是你身子不争气……”
“当真是本王妃身子不争气吗?”沈念眼神一厉。
周连芳的脸上出现怯意,慌乱,又很快隐藏了起来。
“我替你养儿子,人品如何与我何关?”
话里的意思儿子是谁生的品行就随谁。
“我沈家没有这样的货水,王爷品行端正,建树颇多,倒是你周家,三房四房竖子横生,你那堂弟恶名满贯,堂哥更是……”
沈念故意顿了顿,观察周连芳脸上的变化。
周连芳心虚的眼神飘忽,特别是沈念提起她那堂哥的时候。
果然!
沈念养病期间派人查过周家旁系当年娶亲生子的事。
周连芳的表哥有一妻四妾,正房生了一子二女,妾室生了两男三女,她打听了常给周家接生的稳婆,随便给了些银子就什么都说了。
当年那孩子生出来没多久,周家就对外报了孩子夭折的消息,稳婆记得那孩子生的白胖,不像是先天不足的样子。
“你……”周连芳想继续狡辩,一开口声音有些发抖,她怒视了沈念半晌,转身带着浩浩荡荡的人离开了。
沈念望着那身影冷笑,周连芳就是这样,表面看似不堪一击,她稍加试探她就暴露了马脚,实则背后阴狠毒辣,她绝对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
归云院中,顾箫箫正在院子里种花,周连芳的人匆匆来把徐嬷嬷叫走了。
周连芳明面上的功夫,喜欢大张旗鼓,去花拾院的事人尽皆知,看来人那神色十万火急,定是周连芳在沈王妃那里发现了什么。
“碧芸。”顾箫箫起身将小铁锹放在石桌上唤了声。
碧芸正在修剪绿植,拿着剪刀小跑过去:“世子妃有何吩咐?”
“我一会出门一趟,你替我去花拾院找沈王妃,将周家当年姨娘得疯病的事,以及北王妃的情况说给她,王妃会明白我的用意的,等忙完去前街找我。”
顾箫箫净着手,心里盘算着事情。
“世子妃去前街?”碧芸心想那边都是官府,刑部大牢,寻常无事没人去那里。
“嗯,去查两个人。”
这一次,顾箫箫要打周连芳一个措手不及。
徐嬷嬷被叫走,看当时情景一时半会回不来了,破屋两个贼人身份,顾箫箫越想越觉得不简单。
还记得当时那两人提起当年得意,又对周连芳平南王妃的身份嗤之以鼻,从这两点来看,他们绝对不是以钱财为道的匪寇。
能把平南王妃不放眼里,试想那二人当年能在何人跟前办事,周连芳手里拿捏他们的把柄,自然是能掉脑袋的。
顾箫箫去官府直言要找冯逵。
冯逵从里面着急忙慌的出来,一见顾箫箫殷勤的不行:“世子妃怎大驾光临来了。”
“本世子妃想找冯大人帮个忙,大人可方便?”
“世子妃折煞小的了,叫小的冯逵就行。”冯逵伏低做小的姿态。
“本世子妃娘家有个表哥,前些日子受了人欺负,那伙人当时只留下一个绰号,若想找到他们可有法子?”
冯逵眼珠子转了转:“世子妃放心,那些经常偷七倒八,惹是生非的流子最喜欢起绰号,只要进过咱官府大牢,都会有留名。”
“那就有劳你了。”
有冯逵引着,顾箫箫没有耽误太多时间,如她所料,没有查到阿土的相关信息。
碧芸已经在外面等着了,看到顾箫箫身边的冯逵,眼中闪过厌恶。
等走远了些,碧芸才说:“小姐以后莫要和那人走的太近,奴婢前些天见到此人在街上欺负妇孺,绝对和他自个说的什么替百姓解忧不搭边。”
顾箫箫笑了声:“他就是把自己捧到天上,总有一天该算的账都会和他算清楚!”
用他自然和他品性无关,他喜欢攀附就且让他攀附着。
衙门处理的都是民间小事,查不到相关只能再去刑部,刑部查了查依旧没有顾箫箫想要的。
近几十年雍国受过处置的官员案子,顾箫箫都看了,能和两个贼人扯上关系的都没有。
那就只剩一个地方了,四方堂。
此地是先皇登基时设立的,上京是天子脚下,盘踞的各方细作数不胜数,四方堂成立之初就抓了近百人,除此之外他们还收录各国国情,与各国驻地使臣来往书信,是保卫雍国最重要的防线。
所以顾箫箫想去那里查人,基本不可能。
但想想若那二人真和细作有关,周连芳的罪就大了,到时就算有周家这个后盾,她也不可能毫发无伤。
四方堂所在神秘,顾箫箫想尽办法,以及在城中各番寻找,半月才找到此地。
表面的棺材铺子门可罗雀,里面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