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尖不知怎么慢慢变红,他磕磕巴巴辩解:“其,其实,我病快好了,不用把脉了。”
叶韫目光在他脸上看了片刻,倒也没再多说。
无伤大雅的小谎,她一向不在意。
“哦?”她声音如常:“那你又让人折腾我做什么?”
少年瘪嘴:“你和那余守常有什么好说的?”
叶韫看他一眼:“我们要进迎君城,自然要知道那城主刘然的底细,你说我和余守常有什么能说的?”
少年一噎,片刻,还是嘴硬说道:“那怎么不在我跟前说?”他语气不悦:“再说了,那余守常不过一守门人,以往和旁人也没什么交集,能知道些什么,还不如让影卫们去查来的有用。”
叶韫:“影卫们查没错,但短时间得到的消息必然有限,余守常能知道多少,也得问了才知道。”
“那,那我也要听啊,为什么你们单独说?”他梗着脖子还是满脸不高兴。
叶韫这次没再立即回答,漆黑的凤眸落在他脸上,神色清淡,看的洛维泱不忿的表情都快维持不下去,才凉凉开口:“你不是不愿意戴□□吗,怎么带他过来?”
其实叶韫也有些不懂了,她近几年和洛维泱疏远,虽然他的一举一动均在她监视之下,不过少年这两年也有了自己的势力。
很多事情不可能事无巨细她都清楚。
最近相处的越久,她越发觉得长大的洛维泱有些行为着实让她困惑。
她一直只当这是每个人长大后必然有的小秘密。
但回顾往昔,哪怕是前世,也不曾见过她跟前有谁这般过。
前世,她好友遍布五湖四海,高门权贵,贩夫走卒,侠客匪徒,僧侣娼妓......
只要投缘,皆是好友。
虽然都是只是短暂的相逢相知,但于人性,她自以为已然有所成,但现如今对着洛维泱反复无常的举动,她真的有些想不通了。
就像如今,是他非要卸了□□。
也能理解,毕竟生病戴着确实不舒服,而且整个院子都在他们人的包围之下,也无所谓戴不戴。
只要不出房门,谁又知道他的样貌是什么样。
但他却整日折腾,闹腾的鸡飞狗跳,见不得她离开一时半会,对一个陌生的余守常抵触的更是过于明显。
这和那个往日那个权术已然成熟的少年帝王完全不同。
明明给他说,他也显然知道有理,可他任性到恨不得给满身装满刺,扎穿了余守常才对。
况且,说他对自己黏糊的过分,也不对。
每次见她,他是恨不得整个人都粘上她,但她靠近了,他又整个人不对劲,躲来躲去,奇奇怪怪。
她相处最多的少年就是于叶,上一世她活着的最后一年,和于叶一直相依为命。
那时候的于叶和洛维泱差不多大,虽然桀骜叛逆,但也算得上乖,到自己最后的时日,他甚至还是照顾人的一方。
何曾让她费过半分心神。
她叹气,都算是叛逆儿郎,怎么自家这个从小养到大的,反而让人如此头疼?
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是她不适合养孩子不成?
养成这般气人,时常头大的想收拾,又被弄的没了脾气,还得耐着心哄着。
也不知道是不是上辈子欠了这小祖宗。
是夜,万籁俱寂。
等洛维泱睡着,叶韫坐在屋内看着青卫找到的消息。
微黄的烛光摇曳,在她脸上跳跃出一片冷肃阴凉。
过了许久。
叶韫放下手中书信。
唇微启:“既如此,那便拿他给然儿开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