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条上短短几个字:‘5月17日早上9点,新军队进西辛都,与王室谈判。’
为了推进游戏,官方把历史事件改了很多。
原来的弑君犯是旧贵族对新势力的称呼,游戏中增设了新军队,新军队的领头人要求限制国王和旧贵族的权利。
谈判失败后,虚拟的新军队领头人将国王送上断头台,因此他被称作弑君犯,也就是副本中部分玩家畏惧不已的怪物。
“怎么这么急?”元听沄小声问连璧。
玩家的阵营分布在新旧贵族和平民之中,不同的阵营会吸引不同怪物的恶意值。
比如元听沄的身份就很危险,很可能会被弑君犯针对。
不过拍卖会上的买家既有旧贵族,也有新贵族。
对于旧贵族来说,弑君犯的性命价值很高。
对新贵族来说,公爵、侯爵等掌权者的头颅价值更高。
元听沄家里那位亡夫的领地在边境要塞,生前是五大选帝侯之一,在帝国有举足轻重的地位。
就是不知道上述二者的性命能不能和东方仕女图一较高下。
她手中握着弑君犯的悬赏令,本着试试的心态,但没想逝世。
经过早上的事,她还在怀疑侯爵城堡里藏了怪物。
一事未完,一事又起。
连璧摇摇头,比口型说‘不知道’。
玩家的宝物已经全部上交完毕,司仪戴着的面具和脸皮缝合在一起,他端上来第一件宝物。
元听沄往身后看,拍卖场中间低,四周高。
最外围一圈和玩家之间被巨大的不透明玻璃隔开,玩家无法看见卖家的身份面貌。
第一场拍卖会几个玩家都拿出了压箱底的宝贝,元听沄觉得自己的珍珠玫瑰实在不占优势。
它实际价值只有两百来万西元,碰上不长眼的卖家可能是多给她几十万。
她估摸着数了数,不至于倒数第一,不过名次也算不上前排。
当司仪掀开遮住玫瑰花的黑布时,元听沄感受到玻璃后一道目光落在她身上,转瞬抽离。
元听沄单手撑脸,等待着将定情信物一锤定音。
司仪接过报价单,面具上的眼睛眯成一条缝,“七号,出价三千万,还有要加价的买家吗?”
玩家内部响起窃窃私语,怀疑价格报错了。
其他买家不是傻子,没有人加价。
最终看见自己实际价值两百万西元的东西以三千万卖出去时,元听沄好像还踩在云端上。
副本要求共两个,一个是拍卖得到的西元最少的玩家会被淘汰,二是所有物品的真实价值要高于两亿九千万。
元听沄的拍卖价冲上了玩家第一,但对整个副本的真实资产贡献才两百万。
面对连璧和程茵疑惑且震惊的眼神,她尴尬笑笑,忽然发现副本真实资产蹭蹭往上涨了两千万。
三人的重点快速被转移,台上两位人员正好将画展开。
画卷完全展开,观众席掀起一阵惊叹。
这是一幅长卷画,将近四米宽。
画的前端书写着画的名称,又由隶书书写前言,密密麻麻的字体蚕头燕尾、一波三折。
隔太远,元听沄看不见书写的是什么内容。
前言之后,画者在两幅四尺整张的横幅上,工笔勾勒出十位女子的神态形容。
十位妙龄少女面容秀美,体型纤细。她们身着轻薄宫女服装,绣案扑蝶,年纪最大不过十八,小的仅十二岁。
画卷绢本设色,整体典雅精美,画中人既是倾国倾城貌,又是多愁多病身,眉目间带着愁绪。[注]
这就是东方仕女图,实际价值为两千万西元。
最后经过卖家间几场厮杀,以五千万西元成交。
带来东方仕女图的是13号玩家,他成为了总资产第一。
第二名的元听沄有些惭愧,不知道是哪个眼瞎的买走了她的玫瑰花。
拍卖会并不会公布买家信息,连璧在兜里翻出报纸,在报纸上圈出几个名字,都是德高望重的贵族。
“今天重点观察这几个人,买走东方仕女图的人应该就在其中。”
“那个玩家也要关注。”
元听沄拿过名单,好几个都是侯爵的熟人。“好。”
她们沿着蜿蜒的楼梯向上走,走到地平面。
汽车还没有普及,路上多是马车。
三人小组挤进元听沄的马车,挑起车帘半角,观察从拍卖场出来的人。
“从第一批进入副本的玩家那得来的消息,拿到东方仕女图的人身边都会发生一系列怪事。”连璧想问清楚究竟是什么样的怪事,几个玩家面色发白,闭口不言。
没等几分钟,一个肥头大耳的旧贵族走出拍卖场。他身后的奴仆小心翼翼地抱着一个长盒子。
应该就是他了。
待旧贵族上车后,元听沄的马车徐徐跟在后面。
侯爵和旧贵族是熟识,侯爵夫人也和旧贵族有些往来。
元听沄用侯爵夫人的身份换取了守门人的信任,获得了进入旧贵族私人宅邸的许可。
因为马车跟得不紧,等她们踏入宅邸时,旧贵族已经回来大概半个小时了。
通报的奴仆久久未归。出于职业本能,连璧刚踏入主楼的会客室,就敏锐地嗅到了浅薄的血腥气。
她蹲下身四处查看,在会客室墙边找到了一抹血迹。
血迹往墙内延伸,元听沄屈指敲敲墙壁,“后面是空的。”
三人合力,推开墙壁上厚重的石门。
一个暗室展现在三人眼前,四面墙壁挂满了名剑利器,墙角的金银珠宝堆成了四座小山。
和金钱的铜臭味一起袭来的,是腥气。
三个人的嗅觉被血腥味占领,眼睛盯在暗室正中间的木桩上。
一个人形骨架被绑在木桩上,他身上的肌肉全部被剔除,关节离断。被剔除的肌肉全部放在了柳条篮内,柳条篮挂在横着的木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