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顾幸心中升起一股怒意,目光看向孙老头:“江华全一家如此嚣张跋扈,又是伤人又是强占土地,你们就没有报官吗?”
“报了,”孙老头满脸苦涩,自嘲道:“可咱们就是一个小平头百姓,那些官家哪里会为我们做主,他们……!”
“咳……!”
江正义突然看着孙老头重重的咳嗽了一声,孙老头这才抬头看向顾幸,发现此刻顾幸面色难看,一副欲要杀人的目光。
顿时心头一紧,自己刚才好像说错什么话了。
“无妨,你继续说,”顾幸强压心头怒气。
孙老头此时已经不敢继续说了,将目光投向了江正义。
“既然王爷让你说,你就说,王爷和那些官老爷可不是一路人,是正真为我们穷苦百姓做事的,不用怕,大胆说,”江正义开口道。
同时不忘小心翼翼的瞅着顾幸的脸色!
“嗯,大胆说,此事本王会为你做主,”顾幸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
孙老头这才开口道:“我们当时是报了官,官家也来了两衙役,但也就是简单的询问了一下,便说我们这是村里自己的事,让村里自己解决,便走了。”
“我们能怎么办,只能哑巴吃黄连有苦自己咽了。”
“你们当时报的也是长安府衙?”顾幸语气平静的问道。
“是,”孙老头点了点头。
“嗯,好,本王知道了,”顾幸面色平静,单从脸色上看不出丝毫的喜怒之色。
“长安府尹周贸然还没到吗?”顾幸扭头对周全问道。
“看时间,应该快了,”周全抬头看了一眼天空。
“驾……!”
这边话音刚落,众人耳边便传来了一阵马踏大地的声音。
顾幸顺着声音透过院墙的篱笆望去,不远处数匹快马正在朝这边急速而来,快马后面是一群跑得脸颊通红的衙役。
“王爷应该是长安府尹周贸然到了,”周全目光望去,扭头对顾幸说道。
“吁!”
周贸然骑着一匹快马,来到院子外面,双手用力一拉马缰,胯下马匹立即停下了脚步。
“王爷呢?”周贸然在马背上对院外的护卫询问了一声。
“里面,”一护卫上前为周贸然稳住马身。
“多谢,”周贸然翻身下马,朝院中跑来。
大周以武立国,以文治国,历代君王对文武都极为重视。
故而大周官员,哪怕是文官,骑术箭术也都是需要会的。
所以周贸然哪怕是一文官,但骑术同样不差。
“臣,长安府尹周贸然参见逍王殿下,”周贸然快步跑进院子,朝顾幸抱拳行了一礼。
目光这才扫视了一圈四周,此时院中跪了一片。
周贸然抽动了一下鼻尖,院中还有一股尿骚味。
再低头看向顾幸,此时顾幸神色虽说一脸平静,看不出喜怒。
但为官多年的经验,无疑不是在时刻告诫周贸然,今天眼前这位爷急召自己,绝对有大问题,必须小心应对。
周贸然身躯微弯,对顾幸笑道:“王爷,不知今日急召微臣前来是所谓何事?”
顾幸脸上浮现出一丝笑容,看似一副漫不经心的问道:“周大人目前已在长安府尹的位子上任职多少年了?”
周贸然面露一丝不解,但还是开口回答道:“回王爷的话,臣今年担任长安府尹已是第六个年头了。”
“才六年啊,”顾幸嘀咕了一声:“本王还以为你任期满了,可以调离了。”
周贸然好歹也是官场老油条了,一听此话心中顿时咯噔一声。
再环顾四周一圈,心中大概已经明白了一半。
急忙一掀衣袍,便跪了下去:“臣失察,还请王爷降罪。”
顾幸面色不变:“你身为长安府尹有何失察之罪?”
“臣……!”
周贸然顿时征着了,他那知道自己哪里失察了。
长安这么大,自己每天如同一个陀螺一般,忙的团团转,眼前就一个小小的清河村他哪知道出了啥问题?
“不知道?”顾幸表情依旧淡然,看不出丝毫的喜怒。
周贸然面露一丝惶恐之色:“还请王爷明示!”
顾幸指了一下身后的屋:“里面有一个小孩,你自己进去看一眼。”
“是,”周贸然急忙起身朝屋内走去,在里面呆了片刻之后便退了出来。
来到顾幸面前,脸色难看,朝顾幸行了一礼:“王爷请稍等片刻,待臣先了解一下具体情况。”
顾幸轻轻点了一下头!
周贸然立即扭头朝院外怒气冲冲道:“石智勇滚进来!”
“王爷,大人,”一个捕快打扮的中年人快速冲了进来,朝两人各自行了一礼。
周贸然怒气不减,指着屋内说道:“什么情况?”
石智勇两眼一瞪,心中顿时咯噔一声,完了,又摊上事了。
周贸然怒气道:“里面有个叫牧尘的九岁小孩,七日前被当地的恶霸抢夺财物,伙同地痞混混将其打了一顿,肋骨断三根,周身紫青浮肿。”
“据小孩母亲江氏反映,他们当日就报了官,为何来的衙役没有将此事报上去,更没有处理此案?”
“大大人,属下也不知道,”被叫石智勇的捕快,表情僵硬,目光不动声色的瞟了顾幸一眼,心脏突突跳个不停。
“砰!”周贸然上前一脚踹出:“你身为长安府七品捕快,清河村归你管辖地界,犯了如此大案,你却告知本官你不知道?”
“此事王爷都知道了,亲自出现在了此处,你不知道?”周贸然神情暴怒:“你不知道,你告诉本官谁知道。”
“另外还有这位老丈,多年前土地被强占不说,还被打断了一条腿,卧床半年之久,你们长安府为何也没有受理此案,一直任由歹徒逍遥法外?”
顾幸此时再次开口说道!
周贸然和石智勇脸色同时一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