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粮税,抚恤金贪污一案,皆是大案。”
“儿臣年幼,在此也帮不了什么忙,就不在此给父皇和接下来到的诸位大臣添乱了。”
顾幸面色慌忙的找了一个理由,转身就要跑!
“陛下,诸位大臣到了,”顾幸刚想跑,殿外一小太监便快步走了进来。
“一边老实呆着,”老爷子目光不善的瞪了顾幸一眼。
“宣!”开口道。
片刻时间,殿外便响起了一阵杂乱的脚步。
顾幸抬头望去,数位年过五十以上的大臣走了进来。
“臣户部尚书何有道,刑部尚书左聂,兵部尚书蒋博彦,大理寺少卿曾青言,南影司指挥使陈岳,参见陛下。”
数人同时进殿,朝老爷子行了一礼。
不过五人的行礼却有些不同!
户部,刑部,兵部三位尚书,以及大理寺少卿曾青言,只是双手抱拳,腰杆弯曲。
而南影卫司指挥使陈岳则是单膝下跪!
“臣等见过逍王殿下,”几人又对站在一侧的顾幸行了一礼。
“顾幸见过诸位,”顾幸抱拳还了一礼。
眼前这几位皆是大周大佬级人物,哪怕顾幸贵为王爵,但礼仪还是得到位的。
老爷子目光平静的从几人身上扫过,随即开口道:“今日进宫两件事。”
“咱们先一件一件的来,第一件事,诸位先来看看这两只斗,”老爷子指了指放在御案上的斗。
五人顿时相互看了一眼!
抬头观察了一下老爷子的神色,看不出丝毫喜怒。
几人心中顿时咯噔一声,有情况!
走上前去,开始细细观摩起两只斗!
众人仔细看了一番,同时抬头看向彼此,相互递出了一个询问。
可有看出什么不同?
下一刻,除南影卫司指挥使陈岳,另外四人同时摇了摇头。
随即四人目光同时落在了南影卫司指挥使陈岳身上,若是连陈岳都看不出来,那就真的没辙了。
陈岳两眼细细打量着两只斗,又上手摸索了一番。
片刻后将斗放下,抬头看向老爷子:“陛下,这斗其中一只,内壁被削薄了不少,不过因为整体外观没有出现变化,很难被人发现。”
众人闻言眉头微微一皱,目光看向老爷子。
没人会傻叉的认为,这只是两只普通的斗。
刑部尚书左聂,更是瞬间明锐的察觉了一丝不对劲,眼前两只小小的物件,恐怕其中要牵涉出某件大案出来了。
当即神色严肃,抱拳道:“陛下,敢问这只内壁被削薄了的粮斗是从何而来?”
“有人秘密从粮税司取来的,”老爷子面色淡然的回答了这个问题。
不过却将顾幸的身份隐瞒了。
“粮税司?”户部尚书何有道面色一惊,那不是户部的下设衙门吗?
随即不管三七二十一扑通一声,何有道就跪了下去,面露一丝恐慌道:“臣失察,还请陛下降罪。”
“失察什么?”老爷子眼神落在何有道身上不咸不淡的询问道。
“臣身为户部尚书,却对治下部门监管不力,臣有罪,”何有道一脸认真。
东西都摆在了皇帝老子的御案上了,今日六部来了三部的尚书,还有刑部,大理寺,南影司三大司法机构。
这事能小?
所以何有道决定变被动为主动,先叩头认错,总归没有错。
见此场景,一旁顾幸心中一阵冷笑,他算是看明白了,大周的官有一个算一个,全是一个师傅教出来的。
遇事先不管和自己有没有关系,先磕头认错,反正态度好,惩罚就能少不少。
老爷子目光冷冷的看了一眼何有道:“何爱卿你可知道,具体是什么情况,你就给朕跪了?”
何有道表情不变,诚惶诚恐的跪在地上:“无论因为何事,粮税司都隶属户部,臣作为户部执行主官,没能第一时间自查自纠。”
“发觉自身内部问题,便是臣的失察,还请陛下降罪。”
“行了起来吧,”大家共事几十年,皇帝是什么性子,臣子一清二楚。
但相同的原理,臣子是什么德性,当皇帝的同样门清。
眼神平静,心中却微微有些不满,开口道:“朕让你来,是让你彻查此案,不是让你来这给朕下跪的。”
“是,”何有道这才抬起袖口一副擦汗的模样,重新站了起来。
诚惶诚恐的朝老爷子说道:“此事臣定会严查,给陛下一个交代。”
老爷子只是随意看了一眼何有道便收回了目光,心中压根不信。
老爷子看着几人表情有些微冷:“有人上奏朕,此物乃粮税司平日里收取百姓粮税时使用的斗。”
“每一斗,不多,也就比正常的斗多装三斤左右,至于眼前这个斗,朕试了一下,能多装三斤二两四钱粮。”
“扑通!”
老爷子话音落下,何有道又跪了下去!
刚才是知晓要出事,先反其道而行。
此时则是真真实实被吓得,何有道心中大骂,粮税司那群胆大包天的家伙,粮税乃国之根本。
这群要钱不要命的混蛋玩意,竟真的敢在这上面动手脚,这特么是活的不耐烦了。
这次老爷子没有再管何有道,想跪就跪着吧。
老爷子嘴角此刻居然露出了一丝笑容:“能想出这个办法的人,不失为一名人才啊,同样大小的斗,只是轻轻消去一点内壁,每斗便能多装不少粮食。”
“何爱卿?”老爷子目光落在跪在地上的何有道身上笑道:“若是我大周的斗,都采用如此做法。”
“何爱卿以朕说说,我大周每年得多收多少粮税啊。”
“臣惶恐,此乃祸国殃民之道,每斗虽说只多区区三斤左右的粮食,但我大周地域辽阔,国民之多。”
“若是任其发展乃动摇国之根本之举,臣实在惶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