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针刺心的剧痛。
让此刻的陈东,甚至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稍微深吸一口气,心脏的巨痛,便会暴涨。
他不知道为什么在此刻会有这种感觉。
但心潮涌动的同时,冥冥之中,就是有那种阿蛮出事的念头。
且…… 越发的强烈。
强烈到让他此时再无心顾及其他。
练功房内。
寂静无声,回荡着陈东急促的喘息声。
满头大汗的陈东,匆忙掏出手机,拨给了父亲陈道临。
为了隐藏自己,他不愿意过多的联系外界。
可此时,满脑子都是阿蛮,他必须通过父亲确认这件事。
电话仅仅响了一声,便被接通。
“东儿。”
陈道临的语气充斥着惊喜。
“爸,有阿蛮的消息了吗?”
陈东强忍着心痛,急忙问道。
“暂时还没有。”
陈东的眼球上,渐渐地攀附起了血丝,朝着血染的方向飞速发展着。
随着陈道临这话出口,陈东眼角的青筋骤然暴凸。
“查,快点查啊!我需要知道阿蛮的生死,我需要知道她是不是安好。”
近乎是用尽全力的沙哑嘶吼。
让电话中的陈道临都有些始料未及,不禁沉静了下来。
陈东浑身都在颤抖,口鼻中都在喘着粗气,眼神这一刻,更是凶狠到了极致。
浑身上下透出的磅礴杀意,瞬间仿佛冻结了练功房。
“我会通知他们用最快的速度查探的,可你现在得知阿蛮情况后,你又能做什么?匈奴如今已经将你列为必杀名单了!”
陈道临语气有些惆怅,他怎么会不明白陈东逃离匈奴,对匈奴造成了多大的影响?
哪怕不用探查,他也清楚,陈东一旦再进匈奴,势必会被匈奴举国围杀。
正因为这样,所以在陈道临看来,此时陈东执意知晓阿蛮生死,实在有些多此一举。
陈道临可以不惜代价的帮陈东探查阿蛮的生死,因为阿蛮是陈东的救命恩人。
但陈道临绝不容许,陈东在此刻因为阿蛮,而做出失智冲动之举!
“阿蛮安好,便是晴天!”
陈东嘴唇嗫喏,这一刻,胸腔中好似有一座火山,喷薄而起,咬牙切齿道:“阿蛮出事,我要匈奴亡国灭种!”
铿锵有力,杀意滔天。
静。
电话中,一片死静。
饶是陈道临,也被陈东这句话吓得噤声了。
半晌。
电话中,才响起陈道临的声音:“我会催促他们的,你冷静一些。”
啪!
电话挂断。
陈东放下手机,心脏的巨痛并未消失。
他猩红的双眸,噙着泪光,缓缓转头,眺望向匈奴的方向。
一双眸子,好似能跨过千万里,看到匈奴十三城一般。
“等叔叔,叔叔……一定会去接你回家!”
……
斗兽笼内。
滴答……滴答……
静谧中,一声声水滴落的声音,就显得格外清晰。
空气中,弥漫着让人作呕,后背发毛的血腥味。
灯光掉落在地上。
印照出地面的殷红血泊,甚至一些血水还升腾着丝丝热气。
灯光尽头的墙角,阿蛮脸色苍白,恐惧狼狈的蜷缩在角落里,双手还握着滴血的匕首。
衣服有些破烂,好在算是完整。
脸上也有淤青和抓痕。
额头也破烂了,鲜血顺着脸颊流淌而下,掠过阿蛮的眼睛,模糊了视线,然后又掠过苍白惊恐得面庞。
这是刚才兽奴临死前,反扑造成的。
哪怕视线模糊,阿蛮也直勾勾地盯着地上的兽奴尸体。
她怕兽奴再站起来。
她知道地上躺在血泊里的,已经不是人了,而是野兽。
一头要伤害她的野兽。
在刚才最绝望无助的时候,弱小的阿蛮突然孤注一掷,将匕首捅向了兽奴。
本就托大,毫不在意阿蛮威胁的兽奴,电光火石间,根本难以躲闪,直接被阿蛮一匕首捅倒在地。
随即,便是弱小的阿蛮,以倔强坚韧的心态,拼命的挥舞着匕首。
鲜血溅染在阿蛮的身上。
可阿蛮不敢停下,她怕,她害怕。
她要保护好自己,她要等叔叔来接她,所以她不顾一切。
当一个人被逼到绝路,那就只剩下了两条路,要么放弃一切纵身一跳,要么……便是勇往直前。
弱小无助的阿蛮,在最关键的时刻,选择了后者。
“别过来,别过来……”
阿蛮浑身都在颤抖,好似癔症了一般,不停地摇头晃脑的呢喃着。
头发沾染着血水,粘附在脸上。
让此刻的阿蛮,尽显狼狈、可怜。
一边呢喃,一边却是有泪水夺眶而出,好似断线珍珠一般。
“别过来……别过来……”
让人心碎的呢喃声,回荡在斗兽笼中。
对阿蛮而言,不论是刚才遭遇的兽奴觊觎,还是反杀挥刀杀人,都是巨大的恐惧。
如同阴霾,此刻死死地笼罩着她。
兽笼中,灯光、尸体、血泊,恐惧的阿蛮。
这一切交织在一起,好似人间炼狱。
哗啦啦……哗啦啦……
锁链声响突兀的回荡在斗兽笼中。
阿蛮一动不动,目光始终盯着地上的兽奴尸体,整个人都处于一种惊炸的大恐怖状态中。
下一秒。
“啊!杀人了,杀人了!”
一道尖啸声陡然回荡在了斗兽笼中。
即使如此,阿蛮也不曾有丝毫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