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该死!
古苍月神色阴翳,咬牙切齿。
怒火汹涌中,他甚至有一句p不知道该讲不该讲。
他知道陈道君和姜家六龙一直在等他祭出大鼎,所以哪怕在天路上早已经在动用大鼎的力量,他也尽量克制,不给几人抢夺的机会。
但接下来,就是他了。
黑袍天狼已经用了底牌,且在天威下,依旧不堪一击。
在这之前,不论是他还是黑袍天狼,都自诩手中底牌是在天路上拥有“掀桌子”能力的。
偏偏黑袍天狼的结局,让古苍月忐忑不安,惶惶恐恐。
可现在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想后退已经来不及了,真到了那一刻,不管如何,古苍月都会全力一搏。
而陈道君的话,宛若一柄利刀插心。
让他本就悬着的心,直接顶到了嗓子眼。
这万一要是用出了大鼎,直接被陈道君他们抢了咋办?
古苍月不傻。
相反,城府心计极深。
他扪心自问,如果设身处地站在陈道君和姜家人的位置上,觊觎大鼎已久的情况下,不可能在大鼎出现的时候,只是一拥而上,以蛮横手段强夺。
他不害怕他们一拥而上,真的一拥而上的话,大家都置身天路,同归于尽的概率极大。
他真正害怕的是陈道君和姜家人提前准备好的手段,那才是真正的防不胜防。
一旦他被“问心”降临,在祭出大鼎的时候,陈道君和姜家人出手夺走了大鼎,那时候他面对“问心”,无异于赤膊全身的娇女子面对五大三粗的粗狂野汉子。
话糙理不糙。
届时他就算有反抗的心,也没有反抗的力了!
陈道君第二句戏谑笑声,俨然心中有底,胸有成竹,古苍月这才猜测对方早准备好了手段。
这一刻,古苍月就如同吃了死苍蝇一般,心境更是焦灼不堪。
小心翼翼的提防着大鼎被抢,终究还是躲不过。
失去大鼎的支撑,以他的实力,根本就不可能真正走到最后,踏天叩门。
但。
天路上风云变幻,转瞬即逝。
古苍月纵使焦灼不堪,也不敢再多耽搁半分。
他狠狠地咬着牙,如同一头怨毒凶狠的恶狼,不再理会陈道君和姜家人,强行压制着心中担忧,继续朝着前方赶路。
轰隆隆……
天威浩荡,汹涌轰鸣。
磅礴血色,卷携着无尽天威,肆虐在天路上,一柄柄巨型血剑,更是激掠天路。
只是随着踏天的人,越来越少,这些血剑也仿佛失去了目标,在天路上如同孤魂野鬼般,在激掠到天路尽头后,又立马折返,循环往复。
张春秋明明就蜷缩在那里,却丝毫吸引不到半点血色靠近,吸引不到一柄血剑斩落,如同空气,如同无物。
他就像是一尊盘踞万古的顽石一般。
谁都知道他就在那里,可唯独时光不曾发现他。
相较于他。
幻化五爪金龙的姜六爷,裹挟着璀璨金光,拖拽着身后磅礴的才气火海的“金龙背山”之举,在壮阔天路上,倒是更显悲壮。
一往无前,不曾止步。
纵使前路血色滔滔,血剑密集,也是披荆斩棘。
而古苍月与这双方对比,却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他在前进,却不似姜六爷那般无所畏惧,反倒是小心翼翼,速度极为缓慢,慢到几乎像是要停下来,却又不曾真的像张春秋那般赌上了道家气运,龟息求生。
那种想要前进,又想要停下的纠结状态,也完美的反应了古苍月内心的纠结。
他虽然强压着心中的惶恐担忧,咬牙前行,可心中的左右摇摆从未停歇过,反倒是随着前进,时间推移,越发的激烈。
这样左右摇摆,心神不定的状态,在天路这等地方,换做旁人或许早已经精神崩溃,可他有大鼎支撑,即便再激烈,依旧能够艰难前行。
而这一幕,也清晰地落到了陈道君、空空大师和姜家五龙的眼中。
“道君,你说下一个被问心的,到底是谁?”
空空大师笑着询问。
“有可选的必要吗?”
陈道君耸了耸肩:“姜六爷是开了姜家特权上的天路,不在踏天路的行列,本身就为了赴死,上苍不会将问心加诸于他,而姜麒麟有姜六爷在前挡着,有崔闻道的才气火海庇护着,他已经将麒麟血燃烧速度降的很慢了,显然也不会是他,当然更不可能是东儿。”
空空大师点点头。
然后,他的眸光又扫掠向黑狱军和信仰图腾大军的所在。
“那么……天路还能不能撑下去呢?”
这话登时让陈道君神色一沉。
他刚才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古苍月身上,毕竟大鼎将要现世,这可是他梦寐以求的重宝。
现在空空大师的一番话,就如同彻骨入髓的凉水对他当头浇落,让他猛地一激灵。
一眼望去。
修罗狱场的战圈已经很少了,每一个战圈也很小了。
黑狱军依旧在收割,黑袍天狼被上苍镇杀,似乎也并未影响到信仰图腾大军们的收割,它们并没有停下,而更像是一群没有理智的杀戮机器一般,在获得指令后,所要做的就是完成指令,杀到最后杀无可杀才会停止。
“十分钟,最多只能维持十分钟!”
陈道君没有否认眼前局面,之前天路危机就已经显现出来了,只是现在变得更加险峻了。
“阿弥陀佛,贫僧有句话想讲。”
空空大师双手合十,眸光闪烁:“贫僧觉得,这些基石并不是恒定输出给天路的,而更像是依据天路上的情况变化而决定损耗量的。”
陈道君眉头紧皱,刹那间脑海中闪过一道电光。
这一点,他之前完全忽略了!
但这一点,也是最能解释的通,他自以为够量的“基石”最终却远远不够!
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