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呼声。
响彻天地,盖压一切。
“业火?”
陈东眉头紧皱,有些不明所以。
但他还是一声爆喝,浑身肌肉蠕动,道道魔性血色攀附在肌肉之上,用力地挥起了轩辕剑。
嗡!
轩辕剑一声嗡鸣,气运剑气席卷而上,将头顶之上的残余力量尽皆湮灭。
旋即,陈东便是身形一动,在天路上狂奔起来,直奔眼前巍峨如山的大鼎。
魔性血色涌动。
气运金光化作壁障,死死地庇护着他。
空空大师都提醒他跑了,俨然事情已经发展到空空大师动用神通都难以掌控的地步。
距离大鼎最后十米远。
可这十米,在此刻却尤为漫长,愣是让陈东生出了一种望山跑死马的错觉。
他也感受到了周遭雷光焦狱的变化。
刚才雷光焦狱的万丈雷霆,明显是锁定在他身上的。
但此时,随着雷霆变色,锁定在他身上的力量,却好似流水一般,正从他身上快速流逝。
倒不是直接流散的一干二净,而是被分流了!
“是分流到空空大师身上去了?可他根本还没上天路啊!”
电光火石间,陈东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思绪飞转。
他在思索应对激变的天威雷霆的办法。
与此同时。
“雷霆转变成业火?是要直接波及天路之外的空空吗?”
陈道君神色凛然,沉声思索道:“佛家业火,乃是恶业缠身,焚烧罪人之火,空空以神通硬撼上苍,以神明之力行凡间之事,触怒上苍,这是……上苍罚罪?”
一言出,陈道君的心脏猛地一悸,瞬间沉到了谷底。
他脸色苍白,担忧的看向佛光笼罩中的空空大师。
与此同时。
“业火加身?空空大师都已经凝聚出功德袈裟,成陆地佛陀了,凭什么还要承受业火?”
姜三爷破口大骂起来。
“这怕是……上苍罚罪了,空空大师现在是陆地佛陀,凝聚出了功德袈裟,可在这之前,他的执念可没让他攒下多少功德!”
“该死!老夫翻遍了人族历次踏天,还是第一次见识到上苍对人族生灵做出这种勾当的事的!”
“佛家讲因果,但功过从来不是相抵,而是根据时间段来进行赏善罚恶,空空大师有功德袈裟,可上苍上纲上线的要搞他,以他以前的所作所为,怕是……”
姜家诸位义愤填膺,同一时间,不仅陈东感受到了上苍天威的分流,就连他们也能清晰地感应到。
“维持天路,才是我们要做的!”
姜大爷一声叱喝,定住了其余几位的心神。
这一刻,众人的关注点,俨然从陈东的身上,转移到了空空大师身上。
天威分流,就意味着陈东承受的凶险大幅削弱。
而天威雷霆激变成业火,对空空大师的针对简直不要太明显。
漫漫天路上。
侵吞了半条天路的雷光焦狱,本是激荡着万丈雷霆,却在这须臾之间,尽皆转化成了清冷的幽蓝色业火,仿佛画卷渲染。
没有烈火的炽热和高温。
反倒是一股磅礴的幽冷气息充斥天地。
普天之下,一瞬入寒冬。
甚至在这样的变化下,就连天路上的天威血色和天威血剑,都消弭不见。
唯独横亘苍穹,璀璨夺目的佛光,成了这幽蓝色幕布下的唯一一处炽热。
空空大师巍然伫立在卍字金光佛印上。
接连祭出苦海、空门和大雷音寺,抽走了他太多的生机。
以至于他现在已经苍老的不成样子。
但沐浴佛光,功德袈裟在身,让他的威严气息丝毫不减。
他看着极速渲染成业火的天路,金眸变得有些涣散迷离。
满是褶皱的嘴角露出一丝无奈地苦笑:“真是玩不起啊。”
突然。
空空大师的身躯一震,涣散迷离的双眸猛地绽放起两束金芒。
“陈施主,你快跑啊!”
视线中,陈东驻足在了大鼎之前,魔性与气运金光交相辉映笼罩全身。
可陈东,就站在那!
没有再继续向前!
这一幕,如同重锤一般砸在空空大师的眼球上。
与蜕变业火的上苍罚罪相比,他更担心的是陈东的安危和在天路上前进的距离。
他舍身上天路,就已经做好了圆寂的准备,无外乎是支撑的时间长短罢了。
而陈东肩负的却是整个天下!
最后的数千米,陈东只是前进了很短的一段距离。
他不尽力赶路,停下来做什么?
“来不及的,最后的这几千米,如果没有别的办法,我根本就不可能跨过去。”
陈东面对着巍峨如山的大鼎,眉头紧皱,眼中血色翻腾:“一定有办法,一定有办法能灵活运用轩辕剑和大鼎,现在对它俩的运用还太浅薄,操控的力量也不足以支撑我后边赶路。”
这是陈东不得不面对的现实。
天地唯心的境界, 让他能更理智的剖析局势。
有空空大师舍身庇护,他现在确实能够继续在天路上狂奔出去一段距离,但这段距离绝对不够他置身到天门外。
一旦空空大师圆寂陨落,他能依仗的就只有轩辕剑和大鼎这两件重宝,而刚才经历上苍雷霆,俨然印证了现有的天下气运,是不足以抵挡的天威的。
更遑论,天威之力还没有达到鼎盛,而他还有尚且不知好坏的魔性。
他不知道陈道君还有没有后手,但求人不如求己,自己的命运只能掌握在自己的手里。
与其现在在天路上狂奔,博取一段距离,再将命运交到陈道君手里,还不如停下来思索应对接下来的办法。
有时候快的就是慢的,慢的就是快的,这是母亲从小到大教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