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宴之上。
凤轻宇缓步而来,身边跟随着皇后,以及贤妃,就连昨日才小产的淑妃也一同随行。
众臣纷纷叩首行礼,齐声高呼道:“皇上万岁万万岁。”
陆离尘也抱拳行礼。
反倒是凤倾歌坐在主位下首,一动未动。
皇后见状,走了几步,来到凤倾歌的面前,携了凤倾歌的手,笑容和煦:“长公主,自你几年前奔赴边关,本宫一直担心着,几日前听人说起你遇刺重伤,我便想要亲自出宫去见你,可陛下不让,为此本宫还与陛下吵了一架如今,你可算是好了!”
皇后这么说,她是相信的。
臣相是她一手提携,本是为凤轻宇培养可靠助手,可他却觉得臣相是她的心腹,利用朝臣架空臣相权力。
更是在后宫独宠淑妃,架空皇后的中宫之权。
齐国公固然可恶,是个奸佞之辈。
可凤轻宇,却是一个实打实的,忘恩负义,嫉贤妒能之徒。
外人随意一撩拨,便对自己的手足暗下黑手。
他堂堂一国之君,若不是本性如此,岂会禁不起这三言两语的挑拨,无视家国动荡,也要将有功之臣,残杀殆尽。
凤倾歌觉得,人与人相处,不能端看他说了些什么,而是要看他做了些什么。
她温声道:“皇后有心了。”
皇后眸色一闪,看了一眼面带不悦的凤轻宇,朗声道:“陛下,也是关心长公主的,听闻昨日长公主苏醒,便立马派了司冥大人前去慰问。”
凤倾歌挑眉看向凤轻宇的眼睛,嘴角噙着不明深意的笑:“有劳陛下挂怀,本宫愧不敢当,昨日去了齐国公府抄家,害司冥统领多跑了两圈,连杯喜酒都没有喝上,本宫甚是过意不去呢!”
喜酒两个字,被她特意加重了音量。
司冥身为禁卫军统领,此刻并不在场,贤妃与她目光交会。
皇后一时语塞,想来今日长公主自有安排,便回视凤倾歌。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相会。
皇后洞察了她的深意,半晌才道:“今日之宴是为陛下与楚国三皇子商议边关贸易所设,有长公主在此定能顺利进行。”
凤倾歌嘴角微勾,“两国互市重开,利国利民,这等好事本宫身为先帝亲封长公主,自当为东陵竭尽全力,据理力争。”
淑妃脸色雪白,虚弱地倚靠着宫女的身侧,却忍不住开口,双目带着怒火道:
“长公主,好大的口气,不要以为自己在边关打了几场胜仗,便目中无人的好。”
礼部侍郎用审视的目光上下左右地打了凤倾歌一遍,鄙夷道:“淑妃娘娘说得不无道理,两国商贸互市,可不是边关打仗这么简单,其中还关系到战马数量,税收,等多个问题。”
“此事,陛下已经全权交由礼部商谈,不劳长公主费心。”
“礼部?礼部有何用?本宫不在京城几年,便与楚国商贸断绝了几年,导致百姓买不起,食不起盐。”
“莫说东陵各州百姓食不起,就连边关军中也缺盐,因而身体无力而战,无辜战死沙场。而你们身在京城过着高枕无忧的生活,暗地里收购走私盐,提高物价,可知害死了多少百姓与士兵?”
凤倾歌冷笑,站起身来看了一眼陆离尘,目光扫视众位大臣一圈,又回到了淑妃的身上。
“齐国公身为皇亲国戚,礼部尚书,利用职务之便,贪污受贿,科举舞弊,贩卖私盐这一桩桩,一件件,哪样不是涉及到礼部?”
“礼部上下各级官员串通一气,勾结作案,朝中各部皆有大小官员参与其中,所涉金额不计其数,光是齐国公一府便查抄巨额赃款,你们礼部就是一堆披着羊皮的狼,吸着东陵百姓的血汗钱,过着金玉奢靡的生活。”
御史大夫李非白,不赞同地开口:“长公主,此事自有陛下决断,就说齐国公有罪,也得大理寺查清真相,三司会审由陛下定夺。你独断专行,强行抄查朝中众大臣府邸,扣押大臣及家眷,令朝堂动荡不安,人心惶惶,你该当何罪?”
婉转如黄鹂般的声音,悠悠开口,却带着令人胆寒的杀意:“李御史,淑妃祸乱君心,蛮横后宫,架空皇后权力之时,你怎么哑口无言?是听不见吗?”
“齐国公奸佞狡诈,导致陛下听信谗言,加重边关税收,导致两国闭市,百姓苦不堪言之时,你是眼瞎了吗?怎么听不到你谏阻之声?”
“陛下自登基以来,毫无建树不说,还偏宠妖妃,听信谗言,导致民不聊生,他一个眼瞎心盲的昏君,何德何能肃清朝中蛀虫奸佞?”
“凤倾歌,你放肆!”
“放肆?本宫乃先帝亲封长公主,带兵打仗,战功赫赫,五年之内收回燕云州十城失地,解救了十城百姓不用受北狄奴役之苦,先帝都没有办到的事情,本宫做到了。”
“凤轻宇,你这五年做了什么?”
凤倾歌轻笑一声,那笑声中充满了不屑与嘲讽,仿佛隔空重重地甩在凤轻宇的脸上,直视着他内心的阴暗不堪。
“你不辩忠奸,眼瞎心盲,偏信外戚,百姓怨声载道,你尽失民心,昏庸无道本宫可有半点冤枉你?”
凤轻宇凤眸高挑,目光一直未移开凤倾歌的身上,冷冷开口:“凤倾歌,你是要逼宫造反吗?”
“本宫何需造反,你已无德尽失民心,该向先帝请罪,自废帝位,退位让贤才是。”
淑妃抓住宫女站直身体,面上狠毒,嗤笑:“凤倾歌,你以女子之躯混迹军营,不知是跟多少个男人不清不楚,成天就只知道打打杀杀,如今一回朝便逼迫陛下废帝让贤,真是批鸡司晨,倒反天罡,丢尽了皇家的颜面。”
“朝中国事,哪里轮得到你一个公主说三道四。”
凤倾歌听乐了。
“你齐国公府贪污受贿,吸血无度,你淑妃一道菜就是普通百姓人家几年的花用,头上一件配饰就是几个村落几年的口粮。”
“拿着你父亲收刮的民脂民膏,如流水般花出去时,你没有觉得丢脸,良心不安。”
“我一个皇家公主,为保江山,戍卫边疆,浴血奋战,夺回失去的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