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粗粝的指腹缓慢的摩挲在她的下巴,眸色渐深,“我想给,行吗?”
什么利益,什么林家的恩情,似乎都不再那么重要了。
他心里的那堵高墙,在这一刻轰然倒塌。
现在,他只想要这个女人时时刻刻,名正言顺的留在他的身边。
可他的手还没继续动下去,陶软就推开了他,何景琛见着,她的眼神比刚刚还要冷淡几分。
“可是我累了。”
她坐起身,靠在车椅上,拿过何景琛放在一旁的烟,熟练的点了起来。
“何景琛,我人生以后的计划里并没有你,也只有离开了你,我的人生才会好过。”
她说的缓慢,烟头的火猩红的映在何景琛的眼眸里。
他确实没想到陶软会这样回答,更没想到她会是这样的态度。
他以为,她要的不过是这个身份而已。
一瞬间,他多了些从未有过的挫败感。
他伸手抢过陶软夹在指尖的香烟,火光忽暗忽明映在男人俊朗的脸庞。
车门啪的一声拉开了,何景琛的一颗心绷的发紧。
“何景琛,以后,就不要再见了。”
直到车门关上,那根已经岩烧殆尽的烟还是被他咬紧在唇间。
被甩是什么感觉
,他这一刻感受的很彻底。
回了车上,陶软直接把车开到了葛老太太家门外,她坐在车里依然有些魂不守舍,连汪澈就站在门外等她,她也没发现。
连着在车里抽了好几根烟,她仰头缓了会思绪才下了车。
汪澈心底一疼,她和何景琛的纠缠从一开始他就知道。
一年前,如果不是陶软亲口对他说她有多喜欢何景琛,他也不会舍得离开。
“哥?这么冷你在这里干什么?”
汪澈回神,低头看着她,眼眸皆是温柔,“家里的小丫头不见了,我这个做家长的在等她回家。”
陶软怔了一下,看了汪澈好一会才反应过来汪澈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她有些不好意思的拍了拍汪澈的肩膀,“哥,你就别逗我了,难道你就没有失恋过吗?”
她说的直接,也不想隐瞒。
她脸上的失落连他看着也觉得难过,她不继续说,汪澈也沉默了会。
良久,汪澈轻声道,“那你放下他了吗?”
汪澈这句话响起的时候,她的脑海里都是何景琛刚刚的模样,“哥,你从来没有喜欢过一个人,你不会懂的,放下哪那么容易呢?”
寒风萧瑟,汪澈额前的发丝被温柔的吹动,他
低头眸中盛着一滩湖水在眼底涌动着,却只是从喉咙里蹦出一个嗯字。
放下一个人有多难熬,他比她感受的多。
这一晚,陶软早早就睡了,无论是身体还是心里都已经累到极致了。
药方已经被汪澈完全复刻下来,她以为她的心至少可以舒服一点,可不知道怎么,她总觉得心悬在半空,被绳索勒的生疼,摇摇晃晃的不得安稳。
期间几次醒来,眼角都是湿湿的,她恍惚的拿起手机,不知不觉就点到了何景琛的短信页面,看着这段时间的一条条短信,不知不觉的枕头就湿了一大半。
情绪拉扯中她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
再睁开双眼是被一阵烟花的响声吵醒的,眼帘沉重的紧,浑身滚烫着,身上的被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汗水打湿了。
“软软!软软!”
“是?沈致?”
她恍恍惚惚的站起身走向落地窗,发烧的太严重,整个身子都轻飘飘的。
“软软!嫁给我!”
她顺着声响看了下去,葛家的门外已经染成一片红色,地上尽是燃烧过的烟花落下的红色外皮。
一顶烟花闪过,沈致的身影忽然清晰的映在她的眼眸。
他今天好像穿
的很正式,再一看去,他的身后竟然跟着一群记者。
陶软微微蹙起眉峰,沈致这是在干什么?
见陶软看了过来,沈致打了个响指,漆黑的午夜竟然腾地一下亮了起来,这些亮起的暖色微光竟然和何景琛婚礼现场的灯光一般无二。
记者的相机也齐齐对向她。
汪澈神色复杂的站在一楼阻止葛家的人没有出去制止沈致。
他不确定这是不是在陶软的计划之内。
但,他尊重她的过去。
“陶软!嫁给我!好不好?”
一束烟花在她眼前,绽开,又散落。
她站在二楼的落地窗前,静静的看着这一幕,没有笑,也没有多余的表情。
她看不到的是,这座城市,因为她,全部带有屏幕的商场都在这个寒冷的夜点亮了。
见她迟迟没有任何表情,沈致以为是她太过敢动呆住了,他站起了半跪着的身子脸上挂着不难被分辨出的幸福,推开了葛家的大门。
他的手上没有捧着鲜花,而是小心的捧着婚纱。
汪澈安抚了葛家的人一会儿,为沈致让开了一条去路,他的心也慌的厉害。
没等到沈致上了二楼,陶软就已经从卧室走了出来。
跟随着沈致进来的
还有身后的十几位记者。
葛家已经灯火通明了,沈致的脸看的比刚才要清楚一些。
她从不否认沈致长得好看,可此时,她望向沈致,总觉得在他的脸上看到了些紧张,还有懵懂少年才会有的稚气。
“软软,那天你说喜欢何景琛的订婚宴,我说过我会给你,我做到了,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她凝望着沈致的那张脸,没来得及拒绝,就被他满心欢喜的拉下了楼,带起的清风吹动她白色的纱裙,她苍白的脸上突然多了些难以言明的情绪。
沈致拉的她很紧,可尽管如此,迈出大门的那刻,寒风还是打了她一个激灵。
路过汪澈时,她轻轻摇了摇头。
这条路她要靠着自己走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