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镇文下了好大一盘棋,原来她从始至终都是被请君入瓮的那个人,她再也忍不住的扶着椅子拿过垃圾桶大声呕吐着。
原来,有些东西,比她想过最坏的结果还是破烂不堪!
汪澈大步走了过去拍着她还在瑟瑟发抖的背脊,可何景琛却像再次被人定住了一样,动也不能动,陶软的反应,还有跪在地上那两个人的态度,所有的证据都在无声的指向何镇文,虽然他早就有所猜测,陶然的事跟他爸有关,可此刻再面对陶软时,他却还是心头不能平静,也不能再自欺欺人,他的父亲确实伤了她最重要的妹妹。
“软软啊,怎么身体差成这个样子?平时可要好好注意身体啊,就算现在你有人护着,可是你那妹妹诶,要是一不小心又被歹人抓了去,是不是还有这一次的好运气呢?”
何镇文说的风轻云淡,这件事陶软知不知道真相他根本不在乎,对他来说,无疑就是筹码的有效期到期了而已,何景琛那里,他们是亲父子,利益共同体,就算何景琛对陶软情义深重,他们这种人又怎么会仅仅因为一个女人而做什么对自己家族不利的事呢?
听着何镇文的话,她全身的每一处都似乎被人拿着细针在一次次狠狠的扎着,折腾,痛进骨髓。
她狼狈的擦了擦嘴角,视线扫过何景琛的脸,一点点挪到了何镇文的身上。
那目光像刀子似的,刮的何景琛心里生疼。
她安着汪澈的胳膊,艰难的站了起来,“何镇文!你是畜牲吗?!”
“你说什么?!”老爷子的乾坤珠快要砸到她脸上的那秒,何景琛挡在了她身前,他的眉心快要拧出冰来。乾坤珠啪的一声碎落在地,他回过神,脚步有些发沉,“陶软,注意你的用词。”
她颓丧的看着何景琛,凄凉的笑了笑,目光里藏着疯狂反问着何景琛,“用词?”
他到底知不知道陶然受了多少苦?!她又受了多少苦?
这个念头浮上心头,陶软猛的瞪大了眼睛,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何景琛,瞳孔里的神采也一点一点熄灭,“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你早就知道我妹妹就是你爸害成这个样子的是不是?!”
何景琛任由着她大力推着,整个人也像没了一点力气,步步后退着。
他没办法否认也不敢承认。
眼泪滚烫的
闯出眼眶,她突然就想到那天在何景琛书房中何镇文给她陶然的那些照片,当时她没有深想,可如今想来,那是何景琛的书房啊!如果不经过他的同意就算是何镇文也没办法自由出入啊!
这个男人,他明明知道她最担心什么!最害怕什么!他怎么能忍心这样骗她?
“软软,你冷静一点我”
陶软的眼泪看的他心慌。
可她要怎么平静?又该怎么平静?何镇文毁了陶然的一生啊!难道她们就应该命如草芥吗!?
她的情绪越发激动,不停的捶打着何景琛,那胸口上才被她小心翼翼包扎好的纱布此刻早已一点点渗出血迹。何景琛的脸色越发苍白,他忍着疼,不躲,任由着她发泄。
“够了!陶软,这里不是你有资格胡闹的地方!”
何镇文冷冷的说着,她要砸下的拳头也僵在半空。
就是因为她没资格,何镇文的那盘棋,她连个弃子都算不上,所以即使她的妹妹因为何镇文而毁了一辈子,也都不值得一提吗?她突然大笑了起来,笑到整个身体颤抖个不停,她指着何镇文,像要吃了他的血肉,这辈子她从未如此恨
过一个人,“何镇文,今天你欺负我没有与你抗衡的能力,我认,这辈子,你最好日日夜夜祈祷希望我不要有一天能站到高处,否则,你伤我的,伤我妹妹的,我一定会十倍百倍的还给你!”她说的凄惨,眸子里却又坚定,就像杂草一样,向死而生。
何景琛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她,眼神里似乎只剩下恨意,那个她初见的陶软,似乎早已经不在了,他心疼着想要伸手抱住她,却又放了下去。何家,他有责任要扛起来。他没有办法承认这件事是他爸爸做的,所以他不轻举妄动,更不能随意开口去指责何镇文。“小软,乖一点,既然我们已经知道了是谁害的然然,更不要为了禽兽不如的人动怒,我们回家,好不好?”
汪澈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她的身边,一如以往的温柔的安抚着她。
也许是心底太过悲伤,也许是真相太难以让她接受,再转过身看向汪澈的那一秒,她扑进了他的怀里,哭的像个孩子。
何景琛不知道她们是什么时候走的,也不知道人群都是什么时候散去的,地上的烟头已经十几根了,他揉着没心看了出去,才发
现外面的天色已经黑了,可她扑进汪澈怀里的那一幕,还是扎根到他的心里。她那样无助的时候,没有选择他,而是选择了汪澈,她甚至都没有来求求他,求他站在她那边,如果她开口,他未必不会动摇,可她却什么都没有做。这一夜,过的很漫长,文仲招来家庭医生重新包好了他胸前的伤口。
陶软吩咐他给何景琛喝的药,文仲也照常做好端到了他面前,只是今天这药,却苦的他难以下咽。她的真心,是他辜负了吗?还是他们真的没有缘分。
这个问题,在这个静谧的夜里,何景琛想了一次又一次,他和陶软之间的距离被彻底拉远,他知道,哪怕是他在低头,陶软也不会原谅他,他试着不再去想陶软,可他才发现,他已经做不到像以前那样收放自如了。
“何总陶小姐派人送来了一车东西”
文仲提到她的名字,何景琛才有了反应,“什么?”
“是您亲手设计的衣服还有一本相册”
他的瞳孔猛的收紧,心里钝痛的厉害,她真的要做这么绝吗?只是有关他的东西都不想再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