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躲开陶然如刀子一样的目光,直视着她的双眼,有些疲惫的点了点头,“嗯,是我的错,可是,我不是一直在赎罪吗?”
还要让她怎么做呢?
沈家一年的折磨,一次次的死里求生,又一次次的被陶然伤害,究竟,还要怎么样才算是赎罪呢?
“陶软!你下贱!”
她慢慢的抬起头,看着陶然的目光里多了些落寞。
下贱也好,无耻也罢,她已经不在乎别人会怎么想她了。
“哥,我先出去了,她也许会有话想和你说。”
汪澈没有拒绝,随着门被关上他的眼神也彻底冷了下来。
“哥”“陶然,我以为上次我说的很清楚了。”
她站起身,想要靠近他,却被他厌恶的眼神看的不能挪动半步。
她知道,一切都变了,回不到以前了。
这天过后,谁也没再开口主动提过陶然的名字,而她也从原来的凌晨回家慢慢到要天亮了才回去。
而顾家突然多出了个大小姐,没人知道她的姓名,都只是叫着,“顾大小姐。”
又是一年冬季。
现在的她已经能和顾呈的伸手不分上下了,甚至更胜一筹。
腊月冬
雪,她已经习惯了这里的生活。
只是,女人的眼里再也没有以前那种温柔,头发也已经剪成利落的过肩发。
又是凌晨,她开着车,窗外还下着大雪,这条路,车辆很少,她按下了车窗,伸出手将雪花接在手中,有些东西是不会变的,就像她对冬季有莫名的好感。
回了庄园,她抽了根烟才下车。轻手轻脚开了大门,见客厅的暗灯没有亮着,她反倒觉得轻松了一些。
“小软,回来了吗?”
她刚换好拖鞋,汪澈正系穿着一身棉质的睡衣看着她。
这一年无论她何时回来,无论她说什么,每次回到家,还是能看到他在等。
“哥,还没睡吗?”他点了点头,柔声道,“白天医院没什么事,已经睡过了,饿了吗小软?”
她有意避开汪澈的目光,淡淡道,“我已经吃过了,哥,我有点累,我先回”去路被男人挡住,“小软,要躲我到什么时候呢?嗯?”
白天在同一家医院,她要求把她的专家诊降低价格,所以几乎一进医院就开始忙个不停,中午吃饭的时间她也会突然消失几个小时,不知道去了哪里。
一到下班的时
间,她打了个招呼就去了山庄,直到天要亮了,她才会回来。
就算可以见到她,却根本没有什么机会说话。他知道她是因为陶然躲着他,可他最担心的就是再这样下去,她会累坏了身体。
“我没有躲着你,哥”他深深地看着她,背影有些颓丧,“小软,别再折腾自己了好吗?”
那股难熬的情绪又涌上心头,她的心开始发紧,疼得厉害,她轻轻推开汪澈,坐在了酒台旁倒了杯红酒,却迟迟没有回答往车的话。
她和汪澈太了解彼此了,有些谎话连说都不用说。
这些日子她的睡眠就像消失了一样,如果不喝点酒,很难入睡。
汪澈坐在她身旁,想摸摸她的头发却始终没有抬起手,他们之间,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多了些距离。“小软,不如,明天我搬到医院住吧?”
一杯红酒被他一饮而尽,他不舍得为难她,只能为难自己。
陶软的手僵了僵,眸底多了一层说不明的情绪,她从来没想要和汪澈闹到这个地步,也没想过要放弃这段感情,她只是,不知道该怎样继续,陶然的话,还是在她心里挖了一个洞。
她转动着酒杯
,压着眼底的悲伤,也只是说了一句,“好如果你觉得舒服的话。”
也许,陶然说的对,他,确实适合更好的人来相配。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她确实已经不干净了。“舒服?”
暗黄色的灯光下,男人有些醉意的看着身旁那个因为紧张浑身僵硬坐在他身边的人。
“是啊,如果医院比家里舒服,搬去也无可厚非的,或者可以不用那么麻烦的,我搬出去也可以,毕竟这里是你的家,我”
“小软!”
男人突然握住她的手,将她整个人拉进了他的怀里。
“陶软,你,到底知不知道我有多爱你?”
脖颈处一阵湿热,男人低喃着语气里带着浓浓的鼻音。
她的身子有些发僵,双手不知所措的垂在两侧,这一年里她很多次都想过要和汪澈谈谈,可久而久之,那些情绪在她心里就成了结。
纵使她知道她这样的转变会让汪澈很难过,可是她找不到出口。
哪怕是现在,她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小软,不要过的这么辛苦,我来做辛苦的这个人可以吗?你不想见我,我走,好不好?你不想谈感情,那我就不谈,
你不想和我说话,那我就不说,我只要你答应我,好好照顾自己,善待自己的身体,这样可以吗?”她能感觉到有一滴滴温热的液体顺着她的脖颈流进了衣衫。
终究,她还是让汪澈哭了。
这些话也如同一根根针,扎到她的心底。
那些久久压抑于心的情绪,在汪澈的温柔细语里变的不堪一击。
“我谈过虽然我”
她努力的想要说的完整,可话到嘴边她却已经哽咽的不像话。
这样好的汪澈,她到底怎么才能配得上啊。
男人突然抱紧了她,低低的呜咽声仿若一个孩童。
他一次一次的轻抚着她的背脊,“笨蛋啊,你怎么可以在乎这个?你为什么要在乎这个?这个为什么会成为我们之间疏远一年的理由呢?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那一天,我应该察觉到的,陶软,你是在剜我的心吗?”
一阵阵低喃的哭声响在耳边,她的双眼也不知道是在什么时候变的模糊。
她从来没见过汪澈这个样子,在她心里,汪澈就是高悬于天边的明月,而她早已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