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什么?我是要你脱衣服。”
何景琛顿了顿,喉结上下滚了滚,“我脱衣服?大小姐是想要我陪你一起洗?”
“”到底在想什么?
“你先洗,总要试试这药材泡进去会不会舒服。”
她挪了挪身子,何景琛放在她肩头的手落空,眉目之间尽是寒意,光是替汪澈熬药还不够?现在还要替他试药?
“大小姐,这又是给汪先生准备的?”
他知道不应该多问,但那口气堵在心口,实在让他连呼吸也觉得困难。
她嗯了一声,算是回答。
何景琛怒着看了她几秒,后槽牙快要咬碎,最后也还是听话的脱着衣服。
“脱下的衣服给我。”
她朝他伸了伸手,担心他会敷衍,又不好直接做出反应,现在,她能看到的事,她还不想说,也舍不得说。
“大小姐想的真是周全。”
是怕他不肯去试药?
呵。
一件一件衣服落入她的怀,而后,是一条让她脸红心跳的布料,何景琛就那样不加掩饰的站在她面前,她现在可是能够看得见的。
一阵水声后,何景琛怒气冲冲的躺进了浴缸里,根本没有注意到她已经红了的耳根。
他已经咬好牙关,准备承受这药浴带来的疼,可意料之外的,
非但没有任何痛感,反而,异常舒服,连着身上的伤口竟也不疼了。
想到这药是为了谁配的,他眼底瞬间裹着一层阴霾。
“半小时内,不许出来,门不要关。”
言落,她抱着他脱下的衣物摸索着消失在了他的视线。
二楼的衣柜里,她挑了身黑色的纯棉睡衣,将药沫撒了上去,黑色的药沫很快和布料融为一体。
这药沫具有定神,止痛之用。
她想尽办法,只想在他病发之时,尽力减少他的痛苦。
刚准备下楼,她似乎又想到了什么,红着脸从柜子里拿了条内裤。
又有意将柜子翻的乱一些。
何景琛围着浴巾出来的时候,她正从厨房出来。
见她手里捧着的衣物,他阴沉的面孔多了几分柔和,“你给我准备的?”
竟然会帮他拿换洗的衣物?
她目光有意不看他,把衣物塞进了他怀里,僵硬的扔下一句,“注意个人卫生。”
“”
看着她已经拿着她换洗的衣物走进了浴室,他还愣站在原地。
她这是要用他洗过的水洗澡吗?
他看着手上的衣物,视线落在内裤上时,连呼吸都紧了几分。
浴室里,她脱下衣服躺了进去,将胳膊搭在浴缸外。
她的伤,不需要加速愈合,左右,还是要划开的。
来洗,也只是为了不让何景琛怀疑什么。
她看着放在洗手台上的白色睡裙,忽然就笑了笑,这个颜色,还真是已经很久没有主动穿过了。
竟然选的时候,心中就只有这一个颜色。
何景琛的喜好。
这么多年了,她也真是一点也没有忘记。
换了衣服,推开门,看到何景琛背着身坐在落地窗前的地板上抽烟,他的身影看起来有些落寞。
听到门声,他回头,仅一眼,眼底便多了一团火焰。
她,已经很久不穿白色的衣服了。
一时,他竟看的有些出神,眼眶微微红了起来。
“腿疼,会按摩吗?”
她轻声问,并没有看他,摸索着往床边走。
何景琛捻灭了烟,眉间拧起,是膝盖的老毛病又犯了吗?
他大步迎上去,也不问她是否同意,拦腰抱起了她。
“大小姐,我抱你上床,你睡着,我替你按摩。”
她应了声好,不经意的看着男人,泡过药浴的原因,也许连他自己也没发现,他脸上原就没有贴合的人皮面具,随着脸部轮廓的缝隙,已经有了起皮,面具下的那张脸更为清晰。
她突然,很想撕掉那层不属于
何景琛的人皮面具。
柔软的大床,两个人的重量压出一片褶皱。
她被小心的放在枕头上,男人半跪在她的身旁,轻轻撩起她的裙摆。
在他的眼底,这一次,她没有看到一点欲色。
不似以往很多次,他似乎真的变了。
温热的大手精准的抚上膝盖,她能感受到男人的手多了些迟疑,想来也是因为她并没有说她哪里疼,他就知道按哪里,是因为这在心虚吧?
索性,她也不拆穿,温声道,“力道重一点。”
膝盖那,确实很不舒服,只是这种不舒服她已经习惯了,这里长年飘雪,空气寒凉刺骨,自从到这来,她的膝盖就没有一天是舒坦的。
“好。”
诺大的别墅,窗外大雪漫天,染白了几颗孤零零的大树,乌压压的云挡住了太阳的光,寒风刮着呼啸而过,很是凄凉的画面,而她又难得的觉得心头温暖,满足,那是一种什么感觉呢?也许就是类似孩童终于吃到了一直想要的糖果。
她半躺着,长发温婉的垂在脑后,目光睨着男人看。
而男人按的专心,还能够看到,从男人眉心处皱着的心疼。
她垂了垂眼眸,忽然伸手拉住了他。
“大小姐,怎么了吗?”
她未回答,手上用力,直直
将男人拉进了她的怀里,让男人顺势躺在了她的小腹上,伸手捻着男人垂在额角的银发,一丝丝往后梳着,目光藏着几许温柔,悠悠道,“我想他了,你演一会儿他。”
他的心不可抑制的狂跳着。
甚至怀疑这是不是错觉?
她确实有过这样让他演的时候,可却从未又有一次是像是今天这样,平静,且温柔眷恋的。
他眸色深了深,喊她,“软软”
她心神晃动,浅浅的笑了笑,两个小梨涡藏着柔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