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要十二点了,吃吧?”
她拿过切蛋糕的刀,自顾自的切了一块放到了他面前。
过了凌晨十二点,这生日就不作数了,她小小的愿望也会落空,明年明年还不知道又会是那副光景?
他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拿起蛋糕往嘴里吃着。
两人低着头谁也不说话。
她其实很紧张,又不好意思主动开口要求,蛋糕已经吃了,总要对她说句祝福的话吧?
而就在这时,男人温柔的声音响起,“软软,生日快乐。”
她低着头,姿势没变,眼眶却已经湿润了。
心酸大过欣喜,这么多年,她终于听到了这句话,只不过,她又听不了几年了。
“谢谢”她小声道,认真的吃着盘中的蛋糕,事实上,这些甜品,她已经不敢吃了,会刺激到胃部,也会让她在病发的时候,更疼。
说到十二点,他才察觉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这段日子,虽然白天要忍受针扎的疼,可那病他就像失忆了一样,第二天有关于后半夜的记忆,什么也想不起来,可他能感觉到,身体明显一天比一天舒适。
是疼到麻木了?
还是
他幽森的瞳孔映着她的身影,看了好一
会儿后,他瞥了一眼墙上的时钟,十二点二十分,距离病发的时间已经超过二十分钟了,可他却还是安然无恙的坐在这里,甚至,连一点痛感都没有。
难道
他的眼底有情绪在翻涌,试探道,“我的病,是你治好的?”
她垂在身上的手慢慢收紧,面不改色道,“也许是因为我日日伤你的身,抽你的骨血,误打误撞碰巧治好了。”
误打误撞?
碰巧?
他何景琛就算再不懂医学,也不会无知到认为那病会被这样轻而易举的“碰巧”治好。
她究竟都干了什么?
是不是并非看起来这样对他无情或许
“汪澈的病没有时间拖下去了,我顾不上那么多,只能先拿你做实验,虽然不知道你到底有什么病痛,但看你的反应,看来效果不错,既然没有坏处,我也就能安心给他用了。”
所有心底的猜测在这一瞬间显得尤为可笑。
他自嘲的笑了笑,何景琛啊,你怎么就到了这个时候还在痴心妄想些什么?
一次次给她找理由找借口,自欺欺人不累吗?
不爱了就是不爱了,怎么就不能够接受这个事实呢?
她还要把你伤到什么地步,你才能放下
她呢?
真是贱。
可她就坐在眼前啊,是这样的真实,她拿着蛋糕进来,不就是想要他陪她一起过生日吗?
她找了那两个男人,不也是因为林婉婉来找她,她生气才会那样做吗?
突然之间他的眼神就有了些亮光,那天那两个男人打了他,而后他半梦半醒中听到男人的惨叫声是在给他出气?
他稳住思绪,不再那样针锋相对,对陶软,来硬的向来不行,“陶小姐,你的那两个新欢呢?怎么不见他们?”
要是何景琛这时拉她的手,就能够发现她手心里已经冒了一层细汗,“在二楼,玩的累了,正睡着。”
他不置可否,继续道,“我可以出去走走吗?想吹吹风。”
她怔了一下,确实,自从把他带来这,他已经快要一个月没有出过这间卧室了,他那样的人,关在这里这么久,很闷吧?
犹豫片刻,“不要想着逃跑,你打不过我,就算你回归商界了,你的实力也扳不倒我。”
他听着,忽然扯了扯嘴角,竟笑的有几分宠溺的意味,威胁的话她倒是得有模有样,“陶小姐,说这话是不是太见外了?你和我都是何家的人,我为什么要扳倒?
”
自己培养起来的心肝宝贝?
她面上不以为然,心口却因为他的话猛地跳了几次,这男人,无论是什么身份待在她身边,总能时不时说出几句撩到她心底的话,“去吧。”
他站起身却没有走,陶软不明所以的抬头看他。
“不走干什么?”
“陶小姐就对我这么放心?不亲自去盯着我吗?就算我的实力还没有办法扳倒你,可你就这样让我逃出去的话,假以时日,在商界与你抗衡也不是不可能。”
她出神的抬起头,昏暗的灯光下,男人棱角分明的五官竟好像有几分温柔的意味,扰的她的心发乱,“所以,你会和我针锋相对吗?”
问完这话,她呼吸一滞,变的小心。
而何景琛像是没有想到她会这样问,只低着头看她。
这个问题的答案,其实两人都心知肚明。
如果真的有那一天,他彻底回归了商界,那就意味着两人已经因为某些事情彻底分开了,那在商界会针锋相对就是现实。
看着他的表情,她眼底闪过一丝落寞,起身站了起来,边走边道,“一个小时,我没时间陪你耗。”
何景琛顿了顿,看着地板上拉长的影子,他大步追了上去,他已经
很久没有跟她并肩一起走过了。
又在心底自嘲着,什么时候连跟她走在一起这种小事,他竟也会心底雀跃?
凌晨的天黑的幽蓝,月光飘飘洒洒的落在了男人身上,仿若将他度上了一层温和的金光,敛起了男人身上那股子冷冽,连着气息也温柔了许多,她的目光落下,就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尽管她警告着乱跳不已的心脏不要再叫嚣,可那器官,根本就不听她这个主人的话。
她的眼神变的眷恋温热,一想到在不久以后就再也无法看到这个男人了,心底就发钝的疼着。
不过没了她,何景琛的人生应该会更好才对。
“陶小姐难道不知道,一个女人这样盯着男人看,很容易让男人动心吗?”
他侧过头看着她,意味深长,“尤其是当这男人还对你心有爱慕的时候。”
凌晨的风懒懒吹过,她木讷的对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