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一个多月的时间过去,邯芝打来电话说是婚期正式定在十二月二十二号,冬至那天。
她的心狠狠拧了一下,嗯了一声挂断了电话。
她知道,这是何景琛的决定,邯芝不会拿自己去赌。
胃部一阵痉挛的疼,她抓起配好的一包药吃进了嘴里,连续喝了好几口水后才将那些粗糙的药粒咽了下去。
这一个多月以来,她的身体越来越差,时长会呕血。
汪澈送来的饭,虽然还可以强撑着吃进去,可不过一个小时,就会吐出去。
距离十二月二十二号只剩下两天的时间。
她为玉兰树填了一把土,一切似乎都在正常进行着,只是她的正常,看在小七和汪澈那一群人的眼里就是可怕。
中午,汪澈依旧来送饭。
一人一碗,她习惯性的盛好。
汪澈也知道了何景琛大婚的消息,只是只字未提。
“小软,明天有时间吗?”
她拿着勺子喝粥,“哥,怎么了?”
汪澈温柔的笑笑,“也没什么,只是想让你陪我去一个地方走走。”
“哥,我很忙,可能”
“不会当误你太多时间的。”汪澈继续道,眼里多了些恳求。
她拒绝的话也通通咽了回去,只说了,“好。”
这顿饭,汪澈吃的比平常快许多,似乎很怕她会突然间反悔。
只匆匆
说了句明天一早会来接她,就走了。
第二天一早,在冬季里,算得上是好天气,除了干冷的冷空气外,万里晴空。
她穿着一套白色的休闲装刚走出院落,汪澈就已经等在门了。
见汪澈穿的也是白色的休闲装,她怔了怔。
“小软,我们这算不算是默契?”汪澈打趣着,不想让她看起来这么沉重。
她尴尬的笑了笑,“我们走吧?”
汪澈说了声好,两人并肩走出了清梦。
而何景琛站在远处,看到的就是这一幕,他们穿着情侣装,有说有笑。
他冷笑了一声,本想解释清楚的话,通通扼杀在喉间了。
她是那样的不在乎,又何必多此一举呢?
到了这个时候,他何景琛也应该要放下了,要看清楚了。
汪澈的车开的很慢,一路上他有一句没一句的和陶软搭着话,何景琛大婚,她心里应该很难过吧?
“哥,你还没说我们到底要去哪里呢?”
她语气很平常的问着,可不知道怎么,汪澈还是觉得最近的陶软,连说话都是颤抖的。
“我早前买了一块地,想让你陪我去看看。”
她嗯了一声,也并不再多问。
汪澈眼底的失落一闪而过,现在的她,好像除了何景琛以外,对任何事都已经不好奇不在乎了。
半小时后,她再抬起头,整个人都有些发懵。
她看到的是,一处类似童话镇的游乐园,门牌上写着,“tr梦。”
“小软,你还记得吗?小时候我答应过你,以后会送你一家游乐场。”
汪澈温柔的声音回荡耳边,她慢慢湿了眼角。
从小到现在,她还一次游乐场也没有去过
更让她难过的是,她突然意识到,这些年,她和汪澈之间的约定,好像只有汪澈一个人记得,而她早就背弃了,她就把他扔下了。
而汪澈还是默默地一次次帮她完成那些连她自己也已经记不住的梦想。
“小软,进去看看好不好?”
汪澈轻轻揉着她的头发,如视珍宝。
她下意识地点头,连自己是怎么走进游乐场的也不记得了。
这么多年,她只在小七成人礼的那天到过游乐场的门外。
如今,身在其中,看着自己小时画上的一幕幕都成了真,她恍惚到有些不敢相信。
汪澈带她停在一处旋转木马旁,这是她小时候最渴望坐的,因为电视里演的妈妈都会带孩子去玩上一次,她在心底也曾渴望过有一天她的妈妈也会这样带她去游乐场玩的。
与汪澈过往的一幕幕涌上心头,她茫然失措的看向汪澈,她不能够理解也不能够明白,为什么在她那样一次次伤害汪澈后,汪
澈还会不记恨她?
这才是爱吗?
心底突然就涌上了这样的念头。
这几年与何景琛的恩恩怨怨,爱与恨,在这一刻的汪澈面前,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何景琛教会她的爱,不是这样的
爱是要权衡利弊,是要互相伤害的。
可
“小软?怎么哭鼻子了?”
她回过神,汪澈正俯下身温柔的帮她擦着眼角不知道什么时候流下的眼泪。
她没有躲,任由着汪澈的接近。
只是双眼装着太多难以言明的情绪,如鲠在喉的看着汪澈。
“小软,里面还有很多,我陪你一样一样玩好不好?我家小软也还是个孩子呢。”
她心头像被什么猛撞了一下,怔怔地看向汪澈。
他用小孩来形容自己?
他就不会觉得她经历了这么多很脏吗?
天底下又哪里有她这样的孩子呢?
她又哪里有做孩子的那种命呢?
“哥你为什么?还要对我这么好?难道你忘”
“小软,有什么话今天过后再说好不好?”
他不想听,他怕她真的愿意多跟他说上几句话的时候,说的尽是会让他永远失去她的话。
“哥”
她握住了汪澈揉在她发丝上的手,有些话她一定要说。
“你是不是忘了?
是我背弃了你是我害得你被切除了脑叶是我害死汪老的,是我”
她余下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汪澈温柔的扯进了怀里,“小软,你听好,我爸的死,和你没有关系,我出事,也是因为何景琛并不是因为你,所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