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清梦,她依旧死死地搂着汪澈的胳膊。
这世间,能让她觉得有一点安全感的,只剩下汪澈了。
飘飘散散的雪花,将窗外已经干枯的玉兰树林染的银装素裹,寒风贴着木窗呼啸而过,她瑟缩着身子,扑到了汪澈的怀里。
昏黄的灯光下,汪澈紧紧抱住怀里的小人,柔声安抚,“小软,别怕,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累了就睡一会好不好?”
她发抖的点着头,扯过被子紧紧笼在自己的身上,她怕,她很怕,怎么会不怕呢?
本该最亲的亲人,曾经最亲密的恋人。
给了她一道又一道的伤口。
她开始怕疼,浩浩荡荡地世间,她迫切的想找到一个心安之处。
她真的怕,至此以后,就会一蹶不振,彻底病倒了下去。
她怕到牙齿也止不住的碰撞在一起。
“乖,我哄你睡,还记得我们小时候吗?你睡不着的时候,我会哼着歌哄你入睡的,小软”
他心疼的低下头看着怀中瑟瑟发抖的陶软,想尽办法转移她的注意力。
而此时,他们这样近的距离,也不曾在汪澈眼里看到有关于一丝情欲的味道。
他爱她,怜悯她,满心满眼想的都是该怎么把她从这个深渊里拉出来。
过了很久以后,他四肢都有些发麻,怀里的人才皱着眉间睡了过去。
他腾出只手,快速的发了几条短信。
在商界这么多年,几次动用社交关系,都是因为她。
如今,陶软的身世
明了,她要做的,他也会动用一切不计代价的去为她撑起一堵结实的山,让她可以依靠。
很快,那边就回了消息。
他轻轻按动屏幕,回,“确保万无一失,马上去接到清梦。”
发完位置后,他马上按灭了手机。
她的觉浅,不喜强光。
好不容易睡着了,不能吵醒她。
林家。
家庭医生刚为林祀接好脱臼的下巴。
林婉婉面色惨白的坐在公主椅上,顾芝忐忑不安的站在一旁给林祀擦着额头上疼出的汗。
“怎么就会这么巧呢?她怎么就会是那个女人的孩子呢”
顾芝颤动着嘴唇,心底的恐惧越来越浓。
如果被陶软查出,当年是她逼着温清晰
“你在想什么?!”
林祀怒着双眼一把抓住了顾芝往他脸上胡乱擦着的毛巾。
顾芝慌忙扔掉毛巾,心虚之下说的话也断断续续,“没我只是太震撼了温姐姐的孩子原来还活着还是陶软”
为什么就非得是陶软呢?
倘若换成任何一个人,她顾芝都不会害怕
可以陶软现在的身份地位,陶软心狠手辣的手段
她光是想想,汗毛就已经竖起。
“哼,虎父无犬子,陶软从某些方面来看,还真是像我林祀的性格!”
顾芝赔笑,看着林祀这样欢喜的样子,心底更是害怕的不行,故作镇定道,“陶软那孩子性子狠,要
是知道当时你怎么对待温姐姐的你还是防备陶软一点比较好,毕竟”
“谁允许你说这些的?!”
林祀站起身,极具震慑力的看着顾芝,“当年要不是你,我怎么会一时鬼迷心窍,对清晰那么狠心!”
顾芝脸上的笑意僵住,“姓林的!你不要把错都推到我身上!你是不是忘了!?当初可是你说爱我,会把林夫人的位置给我的?!现在找回你的大女儿了,反倒来说我的不是了?!林祀,你还有没有点男人的担当了?!你”
啪。
顾芝捂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林祀,“你打我?!你竟然打我?!我和你拼了!”
她刚抬起手,就被林祀一把握住了,恶狠狠道,“以后,再敢说这些事,小心我扒了你的皮!”
“爸你这是在干嘛?!难道你有了陶软,就不认我们母女了吗?!”
林婉婉冲过来推开了林祀,一双大眼睛委屈地看着林祀。
林祀冷哼了一声,手也放了下去。
“以后,你别再给我找陶软的麻烦,她是你的姐姐!知道了吗?!”
“我没有这样的姐姐!”
林婉婉哭着喊。
开什么玩笑?
她就是认一个低贱的贫民为姐姐,也不可能叫陶软一声姐姐!
林祀举起手,看着林婉婉那张脸,又咬着牙放下,厉声道,“说的什么混账话?!陶软就是林寂然,就是你的姐姐!以后敢让我知道,你对她再耍什么小
心思,我不会轻饶了你!”
之所以把林婉婉宠的这样无法无天。
很大程度上,是带着对林寂然的愧疚。
他虽然不喜欢温清晰,可他爱自己的孩子。
对于那个已经足月却认为死了的孩子,他当时是真的愧疚,哪怕这么多年,他也是愧疚的。
如今,已经得知陶软就是他的大女儿。
再看着林婉婉这样嚣张跋扈,自然是觉得林婉婉哪哪都不如陶软的。
可不顺眼归不顺眼,林婉婉毕竟是他从小疼爱到大的,要真的打,他也舍不得,眼下,只能把怒气转到了顾芝身上,“看看你教出了什么样的好女儿,脾气秉性简直像极了你!”
顾芝凄凄惨惨的冷笑,“林祀,你还要不要脸了?当时是谁说的就喜欢我这样的?!”
“现在想做个好父亲?拿我来出气?!你王八蛋!”
“爸,妈,你们不要吵了!”
“林祀在吗?”
大门没关,一道严肃的声音响起。
林祀看了过去,顾芝也站了起身,一家三口又恢复了风平浪静的模样。
“请问你们是?”
为首的人拿出证件,“我们怀疑你和一桩几十年前的案件有关,请跟我们走一趟。”
林祀的脸一瞬间沉了下去,顾芝慌的额头冒出了细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