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后院的密室门前,阎青元才停下了脚步。
转过头,对着秦守毕恭毕敬道。
“殿下,就是这里了。笔墨纸砚都在房间当中,我来给您研墨。”
说着就推开了房间的大门,请秦守入内。
可却没想到,秦守非但没有进入,反而还把他请了出去。
“不必了,你就在门口等等吧,我自己来就好。”
若是放在以前,秦守可从未亲自动手研过墨。
但是今日不同,这等大事,就算是阎青元,绝对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阎青元半只脚都已经迈进了房间当中,听到了秦守的话,愣是悬在了半空中,没有落下。
虽然心中还是十分的诧异和好奇,以及震惊到底是多大的事情,居然连自己都要瞒着。
可是秦守的命令不可违抗,所以他也只能后退两步,给秦守让开了路。
秦守也不客气,径直越过他,踏入了房间当中。
看到房间正中心摆着的书桌,以及上边的笔墨纸砚,飞速走了过去。
至于门口的阎青元,也不敢停顿。
赶忙关上了房门,然后亲自守在门口。
生怕有哪个不开眼的下人过来,惊扰了秦守,耽误了大事。
秦守对于他的表现还是相当满意的。
这也是众多大臣谋士,二皇子一党当中,他最为信任和喜爱阎青元的原因。
就这等察言观色的本领,就是一般人无法比拟的。
更何况还是身居高位的一品大员,皇上都要给三分薄面的六部尚书。
居然为了自己,舍得如此放下身段。
让人怎么可能不喜欢呢?
不过他也眼前要想的可不是这件事。
低下头,掌上灯。
然后拿起桌上的砚台,飞速研磨起来。
足足半个时辰过去了,蜡烛都已经烧了半截。
房门外,一开始阎青元还能如同一尊门神一样,站在门口寸步不离。
可是随着时间逐渐流逝,他就开始靠在门口的柱子上。
过了一会儿又开始蹲下,坐下。
最后实在是受不了了,直接躺在了旁边的走廊上。
刚一躺下,困意就开始不受控制地袭来。
忍不住打起了盹。
嘎吱。
随着房门被推开,秦守终于走出了房间。
结果一看门口,却没见人影,也顿感迷惑。
按说阎青元如此重视自己,生怕伺候不周。
就算是不亲自给自己守门,也应该交代手下的人来才是。
怎么可能一个人也不放,难道是怕影响自己?
他正皱着眉头呢,就听到了左手边传来了一阵声响。
仔细辨听,越听感觉越是熟悉。
抬眼看去,接着月光,隐约能看到一个斜卧着的人影。
撞着胆子往前走了两步,抬眼看去。
不是阎青元,还有何人。
至于那声音,分明是随着他的呼吸和胸前的来回起伏,发出的鼾声。
秦守是又好气,又好笑。
他伸出手,轻轻敲了敲阎青元的头顶,然后一脸无奈地笑道。
“阎大人还是回房睡吧,别再染了风寒。”
阎青元本就没睡得很踏实,听到秦守的话,第一时间就睁开了眼睛。
抬眼一看,瞬间惊出了一身冷汗。
“殿下恕罪!殿下恕罪!臣本是守在门口的,不知怎的,突然就跑到这里了。”
听着他的解释,秦守笑着摇了摇头。
“罢了,我还有事,这就走,你还是回房间睡吧。不过阎大人还真是厉害,居然还会瞬间移动。”
留下了一句轻飘飘的话,秦守转身便走。
“殿下,你听我解释啊!殿下!”
阎青元起身就想要跟上去,再好好解释一番。
结果还没站起来,就跌倒在了地上。
原来是睡得腿麻了
他看着逐渐远去,头也不回地秦守。
愤恨地拍了一下自己不争气的大腿,结果被麻的表情都扭曲了。
至于秦守,其实真的没在意。
因为他确实很着急,而且是今夜必须要做的事情。
出了阎青元的府上,他直奔城北。
直到一处阴暗偏僻的宅院门口,并且确定了四下无人之后,才轻轻地叩门。
三长两短,两短一长。
吱呀!
很快,破败的院门就被打开了。
秦守一个闪身,飞速进入其中。
吱呀一声。
院门便又轻轻关上。
这正是他在京师培养的秘密势力,除了他以外,就没有第二个人知道。
就算是华妃,也没有具体过问过这件事。
“殿下!”
小院当中,六七个人立即跪下道。
秦守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从怀中掏出了一封信。
正是之前在阎青元家里,他亲手写的。
“带上三个人,护送我到八方驿。我要把这封信,亲自送出去。”
秦守对着其中的头领道。
“是!”
对方立即回答道。
很快。
秦守换上了夜行衣,在三个人的保护之下,朝着八方驿出发。
而这八方驿就是礼部管理下的一个京师驿站。
只不过与其他州县的驿站不同,它不是用来中转的,而是用来招待的。
取意八方来客的意思,专门供给各国来使居住。
而今夜那里住着的,就是大夏京师现在的唯一外国使团。
漠北使团,红筝郡主。
铛!
一道清脆的声音在驿站三楼的亮着灯的房间外响起。
一道箭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