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天还没亮,外面的动静就已经很大了。
珮蒂娜和艾尔启一晚上没睡。
艾尔启还在冥想,而珮蒂娜在一旁踮着脚走路,又转身,她现在对自己的躯壳越来越满意了。
“谎言的谎言,就变成了事实,艾尔启,你不觉得好笑吗?”
珮蒂娜的忽然笑了声,这仿佛是戳中了她的笑点,但很显然她并不懂憋不住的笑声,究竟是什么样子的,能发出呵呵呵的声音。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有多淑女,可惜只是个非人拙劣的演技罢了。
艾尔启只希望珮蒂娜消停一点,内心叹了口气。
或许是听到了艾尔启的心声,珮蒂娜重新坐到椅子上,她在把玩自己胸口衍生出来的白带子。
非常好奇的摸索着。
艾尔启用了一晚上,将白色的带子缠住了珮蒂娜的胸脯,使用了萨卡兹的巫术做出来一些假的装饰。
“你们那边的巫妖真的是长这样的吗?”珮蒂娜凑到艾尔启身边,头枕着她的山脉,从下面仰艾尔启的下巴。
艾尔启拨开珮蒂娜的头,睁开了眼睛。
视野中,黑发的少女头戴着比肩宽的大帽子,艾尔启记得,这是曾经自己还没随着魔王走向萨米之前的时候买的。
一个痴迷于独眼巨人巫术的巫妖拿帽子换的,只可惜一直不知道这顶帽子的价值,艾尔启对于独眼巨人的巫术也没有那么在意罢了。
不过,至少物尽其用。
珮蒂娜身上依然穿着白色的连衣裙,但是有着萨卡兹的仪式纱裙和斗篷,赤裸着手臂和双腿,脖子上、脚腕和手腕上绑上了白色的带子,没有系住但好像胶水一样,沾在上面。
至于胸口的位置,珮蒂娜特地弄了个空洞,听艾尔启说,在这个世界的巫妖,他们的命匣是白带一样的线,被称为巫妖的命结。
他们利用空间的法术把线藏在虚空,也就是邪魔们待的地方。
珮蒂娜的空洞倒不是虚空,而是她的亡灵空间,她的【冥界】。
一根带子从里面垂出来,看起来怪异,又有一些奇怪的可爱。
艾尔启和珮蒂娜说过:
“你的不死性让我想起了远在卡兹戴尔的朋友,他是一位巫妖,或许,既然你已经成为了萨卡兹,那么,你可以试试成为一位巫妖。”
“巫妖作为这片大地法术知识的守护者,他们是萨卡兹里的流浪者,他们会为了守护法术学习法术做任何事。”
……
“所以,我现在是一位巫妖了~可是,巫妖要怎么扮演呢?”
珮蒂娜贴在艾尔启身后,因为艾尔启半跪着,珮蒂娜正好能把下巴搭在她的肩膀上。
艾尔启轻轻食指往后一弹,后者捂着额头,坐在了地上。
独眼巨人将额前的发丝捋到耳后,说道:
“很简单,将你对亡灵的热衷同样对待于知识,那么,你就是一个合格的巫妖了,大概。”
艾尔启把最后两个字咬的很轻,只有自己能听到。
实际上,她对于巫妖的了解,也并不多。
……
老雪祀和他的女儿与珮蒂娜她们见面的时候,同样被珮蒂娜的形象吸引住了。
“巫妖啊?没想到萨卡兹也有这样的种族吗?”
老雪祀听完艾尔启的解释,缓缓点点头。
“是的老先生,巫妖想来不会暴露自己的身份,但眼下这种关乎整片大地的危机时刻,外表的隐藏实际上也都无所谓了。”
艾尔启扶正珮蒂娜的帽子,并无视珮蒂娜被絮儿抱住后求救的眼神。
片刻的唠叨之后,回到了正题。
老雪祀决定,自己和族内最勇猛的战士们作为先行军前往高山的防线,而絮儿她需要带领剩下的族人迁往南方避难。
“我不同意!”
絮儿皱着眉头,只有无法战斗的老人和孩子才会去南方避难,避免成为邪魔的食粮,但凭什么是她?
身为下一任雪祀,絮儿的实力强大,战斗经验丰富,更是一个勇敢的萨米战士。
她不能接受,所有人都能勇敢的面对死亡,而她需要去苟且偷生。
老雪祀没有说话,他知道絮儿什么都懂,早就做好了牺牲的准备,可是,真不留情啊。
“那既然如此的话,那就去吧,我会让亲卫队去护送的。”
“好。”絮儿微笑的点点头。
“那么艾尔启阁下,和珮蒂娜阁下,我们出发吧!”
珮蒂娜看着走远的老雪祀,嘀咕道:
“还真是不客气呢,也没问我们有没有同意。”
艾尔启微低头:
“在他看来,我们的到来,是经过了萨米的指示。”
珮蒂娜的脸恢复了三无,代表了她没有在表演。
“但我们确实稍微偏移了地点,是那次驱逐坍缩的吗?”
珮蒂娜斜着脖子看着艾尔启,继续道:“有时候真的怀疑,你的预言远视是不是被萨米之灵控制了?”
艾尔启抬头看向天空,缓缓而言:
“独眼巨人的远视,巨兽和兽主都无法干预的。”
这是在侧面说,萨米之灵实际上是巨兽,萨米的安玛指的是兽主吗?
亦或者是相反。
珮蒂娜脸上重新微笑起来。
巨大的族树开始向南方出发身后跟着杀商人和年老幼小的族人,另一支队伍和商队往相反的路向北方前进,全副武装。
珮蒂娜和艾尔启坐在陀兽背上,看着远处巨大的大树,用树根作足,一步一步撤离。
……
絮儿抬起法杖,擦拭了一下,她不只一次检查自己的武器,确保随时能够投入战斗。
即将面对邪魔,她不想成为别人的累赘。
“呼~”
她深呼吸,抚摸自己脖子上挂着的项链,这是絮儿母亲留下来的唯一遗物。
原本安全的保存在床下的暗格里,现在还是和自己待在一起比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