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老宅里。
柳婉芸拖着行李,和那群佣人僵持着,她脸上已经很不耐烦了。
“谁给你们的权力拦着我?我再说一遍,给我让开!”
“太太,是总裁吩咐的,还请您不要为难我们。”
“为难?到底是谁为难谁?我好歹是这个家的女主人,现在我连出个门都不行了吗?慕少野在哪,让他来见我。”
佣人有些为难,“太太,这……”
“这什么这!他到底有什么事情瞒着我,这么长时间一直躲着我不肯见我,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妈了?”
“总裁工作繁忙,最近没什么时间,我已经给他打电话了,他马上……”
佣人话还未说完,柳婉芸便厉声打断他,“马上马上,你们哪次不是这么说?你们要么立刻给我让开,要么就让他来见我,否则,否则我……”
柳婉芸威胁的话都说完了,她余光瞥见旁边的大树,她怒道:“否则我一头撞死在树上!”
这话可吓了众人一跳,几乎是下意识的不约而同挡在了她前面。
“你这么着急要去哪?”
人群中兀自传来慕少野的声音,佣人们齐齐回头,见到慕少野回来,都松了口气,立
马退到两边给他让出路来。
“大少爷。”
“总裁。”
慕少野双手插在西裤兜里,走到柳婉芸面前站定,“你们都退下。”
“是。”
佣人们纷纷退下,眨眼间消失的无影无踪,整个院子里只剩下母子二人。
毒辣的太阳从头顶撒下,柳婉芸满头大汗,精致的妆容全都花了,早已失去了贵妇太太的形象,反倒像极了市井之中的泼妇。
“你终于舍得回来了。”柳婉芸的怒气消了一些,带着些许的委屈。
慕少野接过她手里的箱子,“外面这么热,先进去吧。”
柳婉芸却死死拉着行李箱,她看着慕少野道:“儿子,你老实告诉我,你爸到底去哪了?”
“不是跟你说了,他出国了。”
柳婉芸却像是听见笑话一样,没好气地笑了,“你是不是当我傻?这种话你也敢拿出来忽悠我,他若是出国了,为何不提前跟我说,电话也不接,我甚至一点消息都不知道。”
“而且。”柳婉芸指了指屋里,“他的东西可全都在家里,就这么走了,谁会信啊?”
慕少野没有说话,他对上柳婉芸质问的眼神,很快就移开了,坚持要拿走她的
箱子。
“我说他出国了,他就是出国了。”
“既然他出国了,那我要去找他,这么多年不管他去哪,我都跟着他,这一次我也要去找他。”
柳婉芸拽着箱子,可是她力气没有慕少野的大,拽不动。
慕少野一个用力,将箱子抢了过来,柳婉芸扑上去,又要抢。
抢来抢去,慕少野突然抓起箱子,狠狠地掷出去,行李箱砸在树干上,啪的一声,摔得四分裂,箱子里的东西洒了一地。
突如其来的变故,柳婉芸吓蒙了,她错愕地盯着慕少野,难以置信。
慕少野强忍着怒意,说道:“我再和你说一遍,他出国了。”
柳婉芸也不知是吓得,还是怎么的,眼泪刷的就流了下来,原本就已经花了的妆容,现在更花了。
脸上的粉底被泪水冲刷出两条痕迹,依稀能看到她皮肤上的细纹,那是岁月在她脸上刻下的痕迹。
“出国了为什么不带上我?”柳婉芸突然崩溃的哭了起来,她缓缓蹲下,捂着脸,毫无形象的痛哭。
哭声中不是责备,也不是委屈,而是一种压抑或者说是痛苦,她不是在哭慕修霖丢下她出国了,而是在哭某种无法言
说的悲痛。
她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猜不到?
慕少野就这么站在她面前,一言不发的看着她哭。
“他说过一辈子都会陪着我的,不管他在哪,都会带上我,这一次他为什么丢下我走了……”
“在国外十五年,我都陪着他,那段最艰苦的日子,都是我陪着他,为什么说走就走了,消息都不给我发一个!”
不知过了多久,慕少野也缓缓蹲下,捏了捏她的肩膀,放缓了声音,“进屋吧。”
柳婉芸却一把挥开他的手,自顾自的抱着膝盖哭泣。
慕少野也不恼,就这么陪着她蹲在地上。
只要这层窗户纸不捅破,她心里就还有希望,那么知不知道又有什么区别?
日头越来越毒辣,慕少野脸上也冒了汗,汗水顺着他额头滑下,汇聚在下巴处,一滴滴落在地板上。
但他感觉不到热,像一尊雕塑蹲在那里,直到日头偏西,将他的影子拉长,遮在柳婉芸的身上。
有佣人看见这一幕,都忍不住唏嘘,但没有一个人敢出来。
大少爷最近阴晴不定,根本猜不到他什么时候会发火,这个时候,还是明哲保身,什么都不要做才好。
时间
一点点过去,柳婉芸哭也哭不动了,她呆呆的蹲在那里,慕少野也陪她蹲着。
“少野,我真不该帮你。”
柳婉芸哑着嗓子说出这句话,声音很小,几乎微不可查。
“对不起。”
“说对不起有什么用啊,你能让你爸回来吗?”柳婉芸抬起脸,眼睛肿的不像话,好似一瞬间苍老了十岁。
“我知道你恨他,也没想到你会恨到这种地步。”
慕少野垂眸,不予反驳。
柳婉芸撑着膝盖,缓缓站起来,可能是蹲的太久了,她起身起到一半又软软的倒下去。
慕少野抓住他的肩膀,才避免她摔下去。
柳婉芸按了按太阳穴,缓了缓,尔后挥开他的手,喊了一声,“少野。”
“嗯。”
“我想出国,让我出国吧,我去找你爸。”
这次慕少野没有应她。
“你听见了吗?我想去国外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