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禀太子殿下。”魏京知道,这并不是蠡测想问的,而是刘克用要问的,随即禀报。
“老奴听闻二皇子殿下率叛军逼宫,心急如焚,急忙带上了些许人手,从这密道进入这中宫大殿,还请太子殿下速速随老奴从密道逃出这大殿要紧。”魏京说着便指了指他们来时的方向。
“密道?!”刘克用惊奇的惊呼。“这中宫大殿的角落里,竟然有一处隐蔽的密道?为何孤从未听父皇提起过。”
“回禀太子殿下。”魏京把头磕在地上。“请宽恕老奴未经太子殿下允准,便私自使用皇宫密道之罪。”
“孤恕你无罪,快快道来。”刘克用心急的说道。
“是太子殿下。”魏京听完刘克用的话,微微的起了起身体,随后说道。
“此条密道,是前朝时期修建,一直是皇宫中的不传之秘,老奴也是从宁妃娘娘手里得到了这条密道的地图,方才能来营救太子殿下。”
“宁妃娘娘!”刘克用听完魏京的话,一瞬间就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刚才赵印奉命去后宫请来那些刘成的嫔妃的时候,刘克用还特意询问了宁妃许宁荷的踪迹。
在得知了,自己的妹妹刘雨薇,和宁妃许宁荷都在不后宫之后,刘克用其实是松了一口气的。
毕竟刘克用绝对不会允许,自己的亲生妹妹,和犹如自己生母的许宁荷有半点闪失的。
听见赵印说,刘雨薇白天出宫去了国公府,一直未归,而许宁荷则亲自去国公府寻找刘雨薇,顺便探亲。
现在魏京通过许宁荷的授意,从只有皇室知道的密道,来到了中宫营救自己,那也就是说,国公府许云天和许少杰,已经知道了宫内的情况。
刘克用心中似乎早已熄灭的希望之火,又开始亮起了点点火光。
“殿下,请速速随老奴通过密道离开中宫。”魏京又跪拜。
“这密道通往哪里?”刘克用深思了一会,询问道。
“回禀太子殿下,此条密道内部错综复杂,老奴只知其中一条,是通往外宫西门的通路。”魏京回道。
“西门那岂不是很快便能出宫?”
“回禀太子殿下,正是。”
“可”刘克用沉吟了片刻。“门外还有数千将士,这密道空间狭小,恐不能全部通过吧。”
“太子殿下!!”蠡测听完刘克用的话,突然大声吼道。
“此时非常时期,应行非常之事,若是此时再过妇人之仁,岂不是要错失良机,刘克晟怕是片刻便会知晓刺客刺杀失败的事实,届时刘克晟举大兵再度进攻,这座中宫大殿,必为一片焦土。”
“为君者怎可舍去将士独自逃生!”刘克用紧紧的握着手中的天子剑。
“殿下啊!殿下!太子殿下!”蠡测心急之下,一时间竟是顾不得君臣礼节,伸手按住了刘克用的肩膀。
“若是殿下有何闪失,我等太子一脉,可还有半点活路!若是太子殿下顺利登基,那这些战死的将士,或是还能为自己的妻儿老小,博得一线生机啊殿下!”
“唔”刘克用也被蠡测这突然的一拍,给弄的一愣。
“请殿下莫要犹豫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蠡测也是突然意识到了自身的事态,急忙收回自己的手,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请殿下早做决断!”魏京及其手下的那些侍卫,也都齐声说道。
“殿下莫怕,老奴在密道外的出口,还有些宫里的侍卫和兵丁接应,只要殿下离开中宫,老奴可保殿下无碍。”魏京猜到刘克用其实,只是害怕没人保护自己,也恳切的说道。
其实,刘克用虽然还算有一丝的仁慈之心,但是最最重要的,还是刘克用有些担心。
他担心,若是此时此刻自己舍弃了这些对自己忠心耿耿的兵马。
那么,一旦自己离开的宫内,那便成了待宰的羔羊。
他不是不知道魏京这个太监,是个有野心的太监。
但是,目前的魏京,还是必须依附皇权的存在,所以至少目前为止,魏京还是可以依靠的。
“嗯那就依诸位所言”刘克用一跺脚,双眼一闭,勉为其难的答应了下来。
“快去,命赵印将军,率一些亲兵,回来保护太子殿下。”蠡测眼见刘克用答应下来,急忙命侍卫前去传唤赵印。
兵马可以失去,赵印,绝对不能损失。
接下来,赵印带了百余名亲兵顺着微微打开的殿门,走了进来,一进来赵印便看见了躺在地上血泊中的,自己父亲赵正的尸体。
登时瞠目欲裂,欲要转身出门斩杀刘克晟,报这杀父之仇。
“赵将军!”蠡测见状,急忙命手下按住赵印。
“赵老将军战死,我等都很痛心,但是此时最重要的事情,便是保护太子殿下的安危,我猜想,赵老将军也是这么期望的,希望赵将军莫要意气用事,小不忍则乱大谋啊。”
“唔”被自己亲兵狠狠拉住的赵印,此时的双眼都要滴出血来,张开嘴无声的嘶吼着,仿佛一下刻便要咆哮出声的样子。
但是,他还是忍住了,因为赵印知道,只要自己冲出去,刘克晟便知道,刺杀失败了,那么等待他们的,势必是敌军犹如潮水般汹涌的攻势。
到时候别说杀父之仇报不了,就连自己父亲拼死保护下来的主君,太子刘克用,都会死于非命。
所以赵印知道自己必须忍耐,必须完成只有自己才能完成的事情。
继承父亲的遗志,保护刘克用登基称帝,扬他赵家名声。
赵印缓缓的泄力,最后拍了拍压制住自己的亲兵,示意他们可以松手了。
随后赵印站起身来,走向了躺在血泊之中的赵正。
赵印伸手撕下了自己的披风,盖在了赵正的身上,然后便是头也不回的,保护着刘克用,与蠡测和魏京等人一起,通过密道,离开了中宫大殿。
而门外的将士们,无一人知道,他们所拼死保护的中宫大殿,此时,已经是空无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