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刘克晟和李有寻,好不容易将军营中,溃败的梁州军集合起来,让他们抵抗罗成的白马义从,而自己准备开溜的时候。
刘克晟突然心中察觉到一丝不对。
距离自己的亲兵,报告有白马义从,前来踏营的时候算起,应该已经过去了一炷香的时间。
按理说,这里的营盘虽然很大,但是以白马义从的机动力,也不至于这么久都没有杀到自己面前。
哪怕是有前营的梁州军阻挡,明显是冲着自己来的罗成,应该也不会恋战。
他应该会充分发挥,骑兵的穿插能力,直接杀到自己面前来才对。
而现如今,刘克晟就连身边的溃军,都已经集结完毕了。
却迟迟的不见任何的敌军踏营的迹象。
刘克晟这才想起。
自己从始至终,从来都没有见到过,哪怕任何一个白马义从的身影。
别说白马义从了,就连一匹白马,甚至是一根白马毛都没见到。
“不好!妈的!咱们中计了!”
刘克晟心中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沉思的片刻之后,突然一拍大腿,惊叫出声。
想来这白马义从,虽然是许少杰麾下,最最精锐的骑兵部队,以卓越的战斗力,机动力,以及无人能出其右的单兵作战能力,以及协作突进能力着称。
但是,这白马义从,也有一个显而易见的,致命的缺点。
那就是,极其难以训练。
先不说,单单在军费上,一名白马义从的军费资源的损耗,甚至大于二十名一般士卒的军饷花销。
更不要说,在白马义从的兵员补充上,许少杰的要求的极为苛刻。
不仅仅要求战斗力,都是从各个军营,择优录取的一等一的精锐士卒。
而且,选拔出来之后,还要进行一轮一轮的训练和筛选。
经过周期十分漫长的训练和考核之后,才能正式的成为一名白马义从。
在许少杰的麾下,罗成的白马义从,还有叶云城麾下的玄甲军,都是许少杰麾下,云州的众多部队中,最精英的部分。
这两支部队,就是许少杰的心头肉,都是宝贝疙瘩。
许少杰这个在皇朝都出了名的吝啬鬼,又怎么舍得,用这么金贵的白马义从,去冲一座,没什么战略意义的辎重营盘呢。
更何况,这座营盘里,虽然都是一些,战斗力并不出众的老弱病残的军队。
但是,在兵力上可是实打实的,人数是摆在这里的。
而消费昂贵,要求苛刻的白马义从,谁都知道,最多也不过就是三万之数。
纵使白马义从,各个以一当十,人数的劣势,还是会在骑兵机动力消耗光了之后,给白马义从带来不可忽视的损失。
既然,明白了许少杰,不可能让罗成,带领着金贵的白马义从,无缘无故的冲营。
那么剩下来的,便只有一个可能。
这唯一的可能,只有一种,那就是,罗成的目的,根本就不是冲营。
那他的目的,便只有一个了
“快!李有寻!快派人把舅舅他们追回来!!”
刘克晟想通了之后,立马一拍大腿,焦急的一时间也顾不得形象,急忙命令李有寻,立马去追回李思和李媚娘等等众人。
“算了!你亲自去!!快去!!!”
任凭刘克晟如何焦急的大喊大叫,任凭李有寻再怎么动作迅速。
这一切,都已经为时已晚了。
“报!!禀报殿下,夫人与李大人还有卫大人,以及一众随从车队都被围了。”
就在李有寻不明所以的,着急忙慌的想要上马去追李思等人的时候。
一个传令兵,火急火燎的从后方跑了进来。
刘克晟看他浑身的泥污,便知道,此时,什么都晚了。
“哎!许少杰!!!!!”刘克晟此时,只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被怒火燃烧了起来。
浑身的血液,仿佛是沸腾的铁水,不断的在炙烤着自己的心。
满身的热血,直冲天灵盖,刘克晟青筋暴起,双眼也被怒火,灼烧的通红。
“噗啊!!”
刘克晟只觉得天旋地转,紧接着喉头一紧,一口热血就被喷了出来。
“殿下!殿下!”
“殿下!”
周边的亲卫随从,还有李有寻眼见刘克晟,竟然被怒火攻心吐了血,急忙七手八脚的上来搀扶。
“闪开!!”
刘克晟踉踉跄跄的推开众人,抬手抽出腰间宝剑,一剑便将前来传信的传令兵杀死。
“传令下去!集结军队!与孤杀出营去!!”
刘克晟高举着手中的宝剑,振臂高呼,却发现,响应他的人,寥寥无几。
“殿下!殿下不可啊!白马义从,乃是云州精锐,我军皆是步卒,若无营寨屏障,平原之上与骑兵对阵,必败无疑啊。”
“殿下,还请殿下三思啊!”
“殿下,此时应该据营而守,禀报景王殿下,静待援军啊!”
刘克晟此时才发现,自己的身边,除了李有寻,竟然都是景王刘景麾下的,梁州军部将。
而这梁州军的部将,又怎么会听从他的命令呢。
刘克晟与景王刘景,已经到了闹掰的边缘,这一点,梁州军中谁又不知道呢。
更何况,刘克晟此时,让他们去做的,几乎就是一项,送死的任务。
为的仅仅是去援救,刘克晟的母亲和舅舅。
开什么玩笑,谁会为了别人的私事,赔上自己的性命。
“你们!!你们!你!”刘克晟此时,才发觉自己的处境,是多么的令人绝望。
那营盘外,被围的,可不仅仅是自己的母亲李媚娘,和舅舅李思,亲信卫春秋。
还有自己全部的,仅剩的家当。
自己仅剩的兵马,门客,部将,还有用以东山再起的钱财。
现如今,这些都被罗成围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