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偷袭,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再醒来时,人已在马车上。
朗月将对面二人瞅了又瞅,生怕是幻觉。
怎得又是他们?简直阴魂不散!
好看男人见人醒来,展颜笑了起来。
这一笑,让朗月看得心都化了。
正如这干冷的秋日希冀的暖日春雨,带着青草和雨水的清香温润,带着万物复苏的期盼和勃勃生气,让人神清气爽。
“你醒了?”
朗月自不是看脸行事的肤浅之人,美色在前也不忘二人谋害自己之事。
“你们来漠北看风沙?”
冷嘲热讽、不咸不淡。「你们真闲。」
“乌灵南北相距甚远,看惯了江南的烟雨迷蒙,再来漠北享受下这粗砺风霜也甚是不错。”
借坡下驴,顺水推舟。「理由不错。」
“绑我去见官?”
云淡风轻、临危不惧。「咋说话不算数呢?」
“邀君同去西峪关城,顺路而已。”
坦坦荡荡,不愧不怍。「你想太多了。」
一来一回,朗月终是输给好看男人,始终不明了他们究竟意欲何为。
男人自动忽视朗月疑问,温言细语地说道:“我等从乌京游历至此,既然与小兄弟有缘,不妨交个朋友。在下温兰玉,他是鹿鸣。不知小友如何称呼?”
朗月汗毛倒竖,警惕十分。
“江......魔童。”
“江兄,你这名字取得甚妙。万般入魔却仍如稚子,是为化境而守心,非寻常人可比也。”
这也能夸?
朗月懒得搭理,白了对面二人一眼,找了个舒服的地方继续瘫着。
“其实我等来此另有一事,想来兄台在城中是个人物,不知是否有幸得到兄台的帮助?”
人物?如果人人唾骂的魔童也算的话......
帮忙?朗月眯起好看的青色眸子盯着温兰玉,心中算盘噼啪作响,随后不怀好意地堆起笑容。
“你这般夸赞,小爷我可是受用得狠。有什么需要,尽管说。不过有言在先,天下可没有免费的餐食。”
“那是自然。”
接下来,车内陷入一阵沉默之中。
朗月搓着双手,殷勤地看着温兰玉,温兰玉转头看向身边的鹿鸣。
可那人却装作事不关己地直视前方,直到自家主子掩口轻咳了一声,他才不情不愿地从腰中取下承露囊,没好气地扔在江朗月的身上。
沉甸甸的承露囊拿在手,再听对方说话便悦耳了些。
“我等此次前来,实为寻亲。此人是我的姨家姊妹,多年前被人骗至此地,嫁做人妇。家中寻觅多年,如今方得了线索,她人正在西峪关内。”
“姓甚名谁,可有什么明显可认的印记什么的?”
“卉氏,单名一个容字。嫁了何家随了哪个夫姓,便不知了。”
卉容......
朗月浑身一个激灵,冤家路窄,竟是家中毒妇,自己的大伯母?
那自己岂不是要称此人......
“公子,到了。”
马车骤然停下,朗月反应不及,顺势往前栽去。
眼见整个人就要压在温兰玉的身上一亲芳泽,心中竟莫名起了些许窃喜。
毕竟是个这么漂亮温润的人儿啊~
然,天公不作美。一柄长刀将自己拦腰顶住,疼痛瞬间袭遍四肢百骸。
鹿鸣这个杀千刀的,朗月心中唾骂千百回,捂着肚子坐了回去。
摸了摸怀里的钱兜子,还在。
就凭这个,也得先把人安抚住。
“那个舅,额......就实际情况来说,这个姓氏在我们西峪关还真不多见。不过放心,凭小爷我的人脉,一准帮你找出来。”
说罢,朗月掀开帷裳利落地跳下马车。
瞥了眼马夫,一脸不满,“行不行啊你!小爷的肚子若是戳个洞,今儿个你可跑不了。”
马夫架着笑脸一个劲儿地赔不是。
帷裳被人从里面再次掀开,温兰玉好看的脸露了出来。
“那就有劳江兄了。”
江朗月觉得对方的笑定是施了妖法,不然怎么看一眼就浑身麻嗖嗖的。
慌忙转身,约莫觉得不太妥,便抬起手臂挥了挥,留给对方一个自认潇洒的背影,而后一溜烟跑了个没影。
“殿下,这小子不着四六的,不可信。属下还是跟上去吧。”
鹿鸣实在想不通自家主子打得是何算盘。
温兰玉伸手拦住意欲下车的鹿鸣,说道:“旧人相逢,逗趣罢了。”
不这般,如何使那人安心接受自己的银两呢。
“卉容还需我们自己去寻。还有,切记不要暴露身份。”
“是,殿......公子。”
温兰玉乃当今乌灵国的准太子温照怀。
师从当朝太傅隋谦,五岁就能七步成诗,十岁舌战群臣。
十三岁针对天下大势针砭时弊写出的策论,更是令太傅看了直呼“神通不可测,多奇志也”。
因才学惊绝、品性敦厚,承安帝对其一直偏爱有加。
然帝多次有升储之意,却被其一一婉拒。
现如今,也只领了个玉王爷的闲散称号。
世人不知原因几何,皆称其淡泊明志,实乃世外真人也。
此次出行西北,实为有要事在身。
于公,奉皇命暗查狸奴国在乌灵安插的内贼一事。
于私,则是为了查清十六年前的一桩旧案,还那人一个清白,给自己一个交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