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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刹车片是被人动了手脚的?”慕城看着向前沉声问道。
“是的。”向前肯定的点了点头,将车子的保养记录翻了出来:“车辆事故前的一次保养是常规保养,看不出问题。再前面一次,是公里数大保养,刹车片是更换过的。”
“因为是更换的新刹车片,所以4s店在调切制动器时,相应的就调松了些,这样才能确保刹车效果。”
“而刹车片被人为的磨薄了,虽然这点磨损并不影响刹车功能,但在制动器调松的情况下,就会影响————特别是在雨天,车轮的抓力本来就会减弱,加之刹车踩不到底,这在理论范围内的刹车失灵就会出现,而且,天衣无缝。”
向前将制动调节器也拿了上来,向慕城示范了同样节位的情况下,不同厚度刹车片的刹车效果。
“她居然是处心积虑的,可怜我妈竟然毫无所觉。”慕城的手,不自觉的握紧了起来——更换刹车片那次的保养,距离出事的时间,整整8个月的时间。
“从她爬上你爸的床开始,就在做这个打算了,这8个月算什么。”井然冷笑一声,拿起摇控器打开了
大屏幕,当年王浅从交管大队弄来的录像慢慢放了出来————
昏暗的街灯、倾盆的大雨、刺眼的车灯、刺耳的刹车声,如所有车祸的画面一样,凄惨而悲状。
“慕城……”安言担心地看着他。
“没事,看过很多遍了。”慕城的声音很平静、表情也很平静,似乎这样的画面,对他真的再无影响。
“你看这里,你母亲的车从这个角度冲过来,刹车失灵,车头撞上大货车的侧面,大货车侧栏一般有护栏,但这个车没有,所以整个车就冲了进去。”
向前指着画面边说,边示意井然往前继续放:“在车子冲进货车下面后,货车一定会感觉到车轮的阻力,正常情况下,司机会减速,但我们再看这个车速:很明显,是加速。直到货车受阻侧翻后,车轮的转速没有降下来,说明在侧翻的那一刹那,货车司机还在加速。”
“所以,这个货车司机也应该是参与事故的人之一,或说被收买的人。”向前示意井然关掉屏幕,看着慕城严肃的说道:“所以,慕先生,这是一场精心策划的谋杀案。”
“只是,让人想不通的是,井先生说您
母亲是自己开车出去的,谁又能算出她那个时间会出去、会经过那条路、又安排好了一辆车正好在那个时间等着呢?”向前看着停留在画面上侧翻的大货车,对于这个问题,百思不得其解。
“因为那个女人在那天给我妈打了电话,请她过去谈银行贷款的事。言语间隐约透露她和我爸的关系。我妈和我爸争了几句后就开车出门了,正是要去她家里。”慕城沉声说道。
“大哥。”井然担心的看着慕城——他的母亲,是在极度伤心的情况下,遭遇的车祸。做为儿子,他又如何能不伤心、不怨恨。
“安排起诉。”慕城声音嘶哑的说道————为了查清这个,他曾经去做了专业的车手,在货车加速的问题上他也有过发现,但咨询了法律界的朋友,都说这个不能做为故意杀害的证据:就和苏荷开车撞向安言一样,谁也无法判断,那样的行为是心理素质太差恐慌所致、还是心理素质太好,刻意为之。
只不过,有了刹车片和保养的证据,一切都可以明朗了——更重要的是,以方稚和慕青现在的情况,他们已没有余力再兴风作浪。
所以,
无论是从证据的寻找、还是从起诉时机上来说——现在,正是时候。
就算要曝出那段不为人知的家丑,他也没什么好顾忌的了————所谓的豪门,里面的各种复杂的关系早已烂透。
或许,应该庆幸母亲的早逝,没有看到更多的丑陋与无奈,在她短暂的生命中,一直保持着乐观和坚持。
… … … …
近六月的天气,迎面的微风里,已带着丝丝的湿热。
“你先休息一下,我去妈妈坟上坐坐。”慕城将安言送到家里后,看着她轻声说道。
“好。”安言点了点头,下车往前走了几步后,又回过身来给了慕城一个大大的拥抱:“和妈妈说说话就回来,老婆在家等你呢。”
“嗯。”慕城轻应一声,给了她一个暖暖的轻笑————他现在想一个人静一静、去陪陪妈妈。而这个叫做老婆的女人,仍是如此的了解与理解。
他该是多幸运,在妈妈遗憾没能陪着他长大的多年后,他遇到这样一个女子,能陪着他一起慢慢变老。
“进去睡会儿,我很快就回来了。”慕城倾身在她脸上轻吻了一下后,才回到驾驶室,发动车
子缓缓往外开去。
在看着慕城的车子开远后,安言才转过身缓缓的往别墅里走去:满园的百合,开得泼泼洒洒,浓郁的花香扑鼻而来,有种不真实的美————才一年吧,似乎已经过了一个世纪。
这一年,将过去几十年的爱恨情仇全部经历了一个遍;这一年,将过去几十年都不可能想到的伤痛悲情都经历了个遍。
直到现在,她和慕城同样有一种尘埃落定的轻松感:慕城,这件事以后,我们便再了无牵挂了吧。
安言进屋煮了一壶咖啡,拿了些点心,又回到花园的休闲区,一个人听着音乐、品着咖啡、看着这满园的花,只觉得人生美满,莫过于此。
慕城抱着一大束马蹄莲回来的时候,便看见安言正抱着一个抱枕,歪在椅子上睡着了————在这满园的花丛里,犹如精灵一般,给人以宁静和喜悦。
“你回来了?”慕城刚刚将她抱进怀里,她就醒了。
“吵醒你了?”慕城低头在她唇间亲吻了一下,抱着她坐在腿上,顺势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你还好吗,都和妈妈说了些什么?”安言双手圈住他的脖子,有些不放心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