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春拓带来了帝姜白的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痛失爱子,五内俱焚,特破格封三子姜云为肃王,葬肃州江夏郡,群臣与百姓出城十里相送”
众人面面相觑。
陛下这是什么迷惑操作?
三皇子人都已经死了,破格封为亲王这个好理解。
可是葬到中原腹地的肃州江夏郡去?
这几个意思嘛?
甚至于,姜星辰还“嘭”一声直接拍桌,“好好好!让我想祭奠三皇弟都只能去肃州,逼着我去纳兰家多走走是吧?”
张帆一怔,“你是说,你这些年,很少跟纳兰家走动?”
岂料姜麟儿白眼直翻,“他哪敢呐!纳兰家在朝中势力本就很大,父皇册封太子之后,便严禁皇子结党营私,现在估计是看二弟不顺眼了。”
这让张帆更加傻眼,“你这么说你父皇,他不会生气吗?”
结果姜麟儿还撇了撇嘴,“哼!他生气又如何?还能杀了我啊?”
“当年若非我娘,他早就死了!”姜麟儿气哼哼道。
对此,张帆也只能保持沉默了。
早听闻,长公主是帝姜白和初恋唯一的孩子。
但帝姜白在征讨割据军阀途中,曾多次被刺杀,有次还是初恋情人帮他挡住了杀劫,否则他就真死了。
所以帝姜白后来虽然改立皇后了,却依旧对初恋留下的唯一孩子格外恩宠……
也就是说,跟姜麟儿交个朋友,或许还能成为一个临时保命符?
打定了主意,张帆当即亲自给姜麟儿满上一杯,态度转变得那叫一个圆润自然,“来来来,麟儿你既然是曦儿的朋友,当然也就是我的朋友。”
这话一出,姜星辰嘴角猛然一抽,心中大骂不已,“张帆你特么还能要点脸吗?刚刚还对我皇姐不咸不淡的,一听我皇姐地位如此尊崇,就舔上了?”
不过还好,让姜星辰担心的事情并未发生。
因为张帆这态度一转变,姜麟儿反而满脸失望,“哼!我还以为你真就与众不同,没想到也跟那些攀炎附势之徒一般,真没意思!”
话虽如此,姜麟儿还是举起小小酒杯,直接一饮而尽,“张帆你的酒是好酒,但人不是好人,我现在不想跟你说话了!”
话落,姜麟儿施施然起身,抱着一瓶菲子,就这么走了!
见张帆有些傻眼,姜星辰也只好苦笑着解释,“皇姐这怪脾气,连父皇都琢磨不透呢!你就别瞎琢磨了!”
说罢,姜星辰再度举杯,“不过皇姐没对你明确表现出敌意,说明你真有困难时,她依然可以帮你一把。”
两人又喝了一杯之后,又一起去给姜星辰上了一炷香,这才跟着哭哭啼啼的送葬队伍,一起出了皇宫。
宫门外,很多官员的家属早已带着皇城百姓,跪在街边。
一看送葬队伍出来了,整个皇城当即遍地哭声。
姜星辰倒是没哭,这让张帆有些意外,“你不悲痛吗?”
但姜星辰只是冷笑,“我哪敢哭啊!我哭了,某些人顶多认为我是真性情,但同时也会认为我或许软弱可欺!”
“我是酒鬼,又不是糊涂鬼,我不哭,他们反而觉得我果然铁石心肠……”
眼看这家伙还振振有词,张帆不禁微微眯眼。
看来,自己果然还是小看姜星辰了。
这小子生在帝王家,恐怕很清楚人心可以有多险恶。
所以他爱喝酒,想必也是有些个人考量?
摇了摇头,张帆还要是什么的,一个太监却突然跑了过来,“二殿下,陛下有口谕,您必须亲自在前边领路,亲自把三殿下送到肃州下葬!”
姜星辰瞬间眉头一皱!
他攥紧了拳头,脸上是无尽的悲凉。
但他没有怒骂帝姜白的冷酷与不公,只是长叹了一声,“唉……终究还是到这一步了吗?”
随即,姜星辰又故作轻松看向张帆,“张兄,我此去凶吉未卜,可否?”
他没把话说完,张帆已经摆手,“你等我一小会儿,我去给你多备点酒。”
说罢,张帆在人群中找到了自己的驾车侍女,直接走了过去。
但见张帆钻进车厢后,挥手就把整个车厢装满一箱箱茅子,亲自把马车驾了过去,“连人带车和酒一起送你了!”
姜星辰掀开车帘一看,瞬间激动得热泪盈眶。
他狠狠抱住了张帆,“兄弟,你是我亲兄弟啊……”
然后他还故作伤心趴到了张帆肩膀上,用只有他俩听得到的声音道:“春桃其实是父皇的人,我会帮你处理好。”
张帆浑身一僵,心底掀起了惊涛骇浪!
终究还是来了吗?
他还真没发现春桃有啥异样!
毕竟张家下人,原本大都跟张霖手下的兵有关。
他们要么是士兵战死沙场后,留下的生活没了着落的孤儿寡母,要么就是士兵残废后退下来,又没地方可去的……
春桃便是烈士之女,张帆才重生才没多久,她就投奔张家了。
所以张帆毫不犹豫就安排她当驾车侍女,很轻松,收入却不错。
只他真没想到,春桃来投奔张家,竟也是狗皇帝所安排?
在一看春桃?
她一听张帆说要把自己送给姜星辰,直接慌了,“呜呜呜……少爷我不要离开你!”
“少爷我做错了什么吗?”
“少爷为何要把我送人呜呜呜……”
开玩笑!
给张帆驾车,然后暗戳戳把所见所闻写信汇报给上级,她就能有银子拿,多轻松啊!
跟着姜星辰去送葬肃州,怕是累都累死了……
但张帆可不管她愿不愿意。
甚至都不敢管春桃是否真是帝姜白派来的,他必须果断舍弃春桃,以此告诉某些人,“我张帆并非什么烂好人,我也可以冷酷无情!”
张帆甚至还故作宠溺揉揉春桃的脑袋,“傻妮子,二皇子身份可比我尊贵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