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端的恐惧如同汹涌澎湃的潮水铺天盖地而来,只在一瞬间就将池许许整个淹没。
透过衣料传递来的慕北枭的体温热得烫人,可是她却感觉到浑身冰冷,无法呼吸。
原本模糊的意识在他继续动作的一瞬间恢复了清明,池许许颤抖着抬手就要去推开压在身上的男人。
然而,就在这时,一声痛苦的闷哼声突然在她耳边响起。
“呃!”
紧接着,男人的动作僵滞住,粗重的呼吸声透露出他的几分不甘与愤懑。
池许许的身子终于重新获得了自由,但她眼中的恐慌却依旧没能立刻散去。
她稍稍平复了一下呼吸,小心翼翼地试探道:“北枭,你,你怎么了?”
慕北枭没有立刻回答,只是试着稍微挪动了一下身体,随即忽然吃痛出声:“嘶——”
情况已经显而易见。
池许许当即慌了。
她连忙双手扶住慕北枭的肩膀,紧张地询问:“是不是
伤口裂开了?我扶你起来,你动作小心一点!”
此时此刻,池许许担心到无以复加,似乎将刚才的恐惧完全抛之脑后。
她仔细地观察了一下男人的神色,只见他面容紧绷,用力抿着薄唇。
这一副痛苦的模样,看得池许许心里更着急了。
殊不知,慕北枭之所以脸色难看,不是因为伤口疼。
而是因为……他很愤懑。
区区一个小伤口,都能把他搞得这么狼狈。
居然动作稍微剧烈一点就裂开了!
池许许并不知道男人心中所想,她急忙拉起慕北枭的衬衣下摆,果然发现洁白的纱布已经被鲜血染红了一片。
她既心疼又着急,话语里带着哭腔和不容拒绝,“我带你回房重新上药包扎,你小心一点不要再扯到伤口!”
慕北枭抬眸看向女孩,那双清澈的眼眸因着泪光而愈发晶莹闪亮,清秀的小脸上填满了担忧与焦急。
她会露出这副模样,都是因
为他。
认知到这里,慕北枭心里某个柔软的地方被戳了一下,有些心疼,有些后悔,但随之而来的是满足与幸福。
此刻他已经恢复了理智,这下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反应太激烈了。
她虽然会害怕他,但是她心里还是很在意他的。
至于他在她心中种下的恐惧,也应该由他自己去拔除。
慕北枭知道,他将池许许抓来之后的那段时间里,他的暴躁与狂怒伤害到了她柔弱的心灵。
他就算再痛苦,也得忍着,不能让池许许再受到伤害。
黑眸里骇人的波涛趋于平静,最终变得柔和,慕北枭抬手抚了抚女孩的脸颊,轻声安慰道:“别担心,不疼的。”
可谁知,女孩立刻气鼓鼓地瞪了他一眼,回怼道:“怎么可能不疼?你当我傻吗?都流血了!”
她一把抓住那只大手,顺势拉过他的手臂搭在自己肩上,强硬地命令道:“慢点起来,跟我上楼!”
慕北
枭忍俊不禁,可是刚一笑就又牵扯到了伤口。
这一次他忍住了没有发出一丁点声音,下意识蹙起的眉头也迅速舒展开。
他瞄了一眼身侧的女孩,潜意识里,他还是不想让她担心或着急……
池许许的身形虽比慕北枭要瘦小很多,力气却很大,又或许是因为内心焦急,她竟然能够撑得起他的身子。
她非常顽固地坚持让慕北枭倚靠在自己身上,硬是架着一个体型高大的男人回到了二楼的卧室。
慕北枭虽然不舍得,在身体没有办法控制之下也只好依她。
他靠坐在床头,双眸一刻不停地盯着女孩,看她急匆匆地拿来药和纱布,唇角不受控制地微微扬起。
池许许此时可没工夫去注意别的,她伸手直接撩开他的衬衫下摆,极为小心地取下已经被血浸湿的纱布。
下一秒,裂开的伤xx露在眼前,池许许的心忍不住揪紧,清秀的眉头拧成一个大疙瘩。
她最怕
的就是伤口裂开。
唉,他怎么就这么不让人省心?
池许许愤愤地瞪了男人一眼,随后麻利地用棉球擦去血迹,上药,最后重新贴上纱布。
在做这些的时候,她的嘴也没闲着。
“你看看你,就不能老实一点吗?”
“都告诉过你了,伤口很深,没那么容易愈合。”
“你还向我保证了会小心的,难道只是嘴上说说而已吗……”
或许是真的生气了,池许许数落个没完,脸色也很难看。
不过慕北枭并没有因此而恼怒,意外的,他很喜欢这种感觉。
他明白,她的所有抱怨与斥责都是源于在乎。
可是他得先暂时放下感受这份温暖。毕竟,自己的女孩闹脾气了,他必须哄一哄。
然而慕北枭从没接受过这方面的指导,一时间根本毫无头绪。
俊脸上破天荒的浮现起几分为难,慕北枭沉吟片刻,随后轻轻握住了女孩的手。
“别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