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内的商礼游刃有余地削着山药,鹿溪这一嗓子响起,他低垂的眉眼肉眼可见地亮了亮,但等鹿溪快走到他跟前时,他又恢复了懒懒散散。
鹿溪等着商礼反应,可她都走到他跟前了,他还一副没听到没看到的样子,鹿溪心想,好吧,人家气性大着呢!
她从他右边绕到他左边,半蹲下身,仰着脸看他,可怜兮兮,“我今天已经很惨了,求商总不要再生我的气了好不好?”
商礼本就高出鹿溪很多,鹿溪即便不用蹲,他也能把她看个一清二楚,现在鹿溪主动仰起小脸,露出明显被甩过巴掌的脸颊,嘴角的红肿触目惊心。
商礼削皮的动作猛然顿住,他眸光一暗,神色瞬间阴沉,扔下山药,抓着鹿溪的手臂就把她扯出厨房,把人按进沙发,这才气哼哼地问:“怎么回事?”
鹿溪没想到他会这么大的反应,受宠若惊之余,倒没那么难堪了,但到底没勇气看着他的眼睛说实话,只能转过脸小声说:“我妈打的。”
商礼难以置信,“她为什么打你?”
鹿溪只能长话短说,说完偷偷瞥了眼商礼的表情,商礼脸色非常难看,下颚绷得紧紧的,眼尾的肌肉不停抽动,狰狞的杀气透出来,压得鹿溪一时惊悸到喘不
过气来。
几秒后,商礼猛然站起身来,“去医院。”
鹿溪还没从他刚刚那浓烈的致死之气中回过神来,忽听他说去医院,她才急忙拉住他的手,“下午已经上过药了,也冰敷了,还用热鸡蛋滚过了。”
她小心翼翼把盛怒的商礼扯坐在沙发上,见他没有再动,她才说:“就只是有些肿而已,睡一觉就好了。”
她大着胆子戳了戳他温热的手心,直白地转移话题,“不是说吃小龙虾吗?”
商礼瞪她,“你这脸还能吃辣吗?”
鹿溪窘迫地咳嗽几声,“不是还有其他口味的嘛。”
“小龙虾是发物,你想明天早上肿成个大猪头吗?”
商礼气还未消,鹿溪不敢再抖机灵了,只能无措地看着他。
好在电话铃声救了鹿溪,商礼扔在厨房的手机响了。
商礼起身,一言不发回厨房了。
直到看不到他的身影,鹿溪这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不管怎么样,她已经向他坦白了。
没一会儿,门铃响了,鹿溪直起腰,盯着门,谁啊?
她搬进这里的事情,她身边的人几乎没有知道的,所以应该是来找商礼的。
“商礼,有人按门铃。”
“去开。”商礼没什么情绪地回了一声。
鹿溪捂着发肿的
半边脸去开门,门打开原来是外卖小哥,她瞅着递进来的包装,是某药店的。
心里明白了什么,商礼这是给她买了药。
鹿溪颠颠地跑进厨房,蹿到商礼身边,笑着讨好地说:“谢谢你啊,正好我的药忘在厂里了,如果不是你的话,我明早说不定真就成了大猪头了。”
商礼瞪她,“就你嘴贫。”
鹿溪觉得他不生气了,高兴的恨不得抱住他的手臂用力摇几下。
“你做什么饭啊?我可以帮忙的。”
“随便炒两个菜,吃米饭。”
“那我剥蒜好了。”其实鹿溪想接手自己做,但又怕商礼生气,她现在还不是能很好的摸清商礼的脾气。
商礼速度很快,熟练颠锅的男人简直魅力四射,如果不是没拿手机,鹿溪都忍不住想拍几张照片保存下来了。
吃饭的时候,鹿溪很殷勤,盛饭夹菜,不时扯些小玩笑,说一些厂里好笑的事情。
商礼很给面子的附和着她,一顿饭吃得通体舒畅。
饭后洗碗的事交给洗碗机,鹿溪一边往里面放碗筷盘子,一边想着房租的事。
洗碗机运作的声音在耳边响着,鹿溪从睡衣兜里掏手机,瞥了眼,商礼果然是没有收那一万块房租钱。
她洗了手离开厨房,客厅里商
礼正在讲电话,看她出来,朝她招了招手,鹿溪屁颠屁颠地大步跑了过去。
坐到他身边后,商礼也结束了通话。
他看她,问:“我们结婚的事情,你没有告诉你妈妈吗?”
鹿溪之前坦白的时候,商礼已经知道了她单亲家庭这事,他也没什么反应,鹿溪为此高悬的心放下不少。
“说了,但她不信。”
“那这两天能约个时间吗?依理我早应该拜访她的。”
鹿溪震惊,她一直觉得商礼和她闪婚,是不甘的是冲动的,他家庭那边,或许他是反抗者的姿态,除非不得已,否则他应该不太愿意让家人知道她的存在。
当然,他应该也不太愿意和她的家庭有所牵连。
而她呢,无非就是脱离妈妈的掌控,说实话她也不希望商礼知道她家里的那一摊子烂事,她原本以为结婚了,妈妈就妥协了,可从今天的交锋来看,还是她过于天真了。
“怎么?有什么困难吗?”鹿溪的不吭声以及忧虑的表情,让商礼疑惑,“还是说有什么难言之隐?”
鹿溪摇头,“我只是怕我妈为难你。”她妈妈对王军满意到没有人可以说王军的不是,王军都偷东西被拘留了,妈妈还能不分青红皂白的为王军辩解。
“岳母对女
婿不满,这很正常,而且这件事也是我的疏忽,如果早点拜访,说不定她会喜欢上我的。”商礼从容的语气让鹿溪胸口滚烫,不管他究竟为了什么才闪婚,但婚后他的表现,已经好到不能再好。
“那就挑个休息日吧,那时候我脸也好了,你也不用忙了一天后还得领教岳母的刁难。”鹿溪开玩笑,她觉得以商礼的风度聪明劲儿,她妈妈也得甘拜下风。
“你这么说,我可有点紧张了,你妈妈很凶吗?”商礼脑袋一歪,表情古怪,“她很喜欢那个王军?”
提起王军,鹿溪唇边的笑意又凝固了几分。
“毕竟那是她现在十分喜欢的男人的儿子,爱屋及乌吧。”
“王军帅吗?”
“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