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商礼像是松了一口气,他看着鹿溪的手,说:“橘子水太甜,你的手心里应该很黏,我去拧个毛巾,你等一下。”
鹿溪没有吭声,商礼走后,她慢慢躺了回去,两眼盯着天花板,怔怔出神。
商礼拧的毛巾温度正好,他坐在床边,时不时看一眼鹿溪的表情,鹿溪不想搭理他,什么反应都没有。
商礼自知理亏,细心给她擦了手后,他说:“刚刚公司那边有点事我过去了一趟。”这算是解释为什么有人来了他却不知道,因为他在忙。
鹿溪当作没听见,反正他都能放心把她一个人扔在这里,她又有什么好说的呢!
商礼见鹿溪不说话,大约知道她心里还赌着气,于是也就没有再吭声。
鹿溪闭上眼睛的时候,听商礼说:“我出去一下。”
鹿溪眼皮微动,没管。
商礼轻声出去,鹿溪又睁开眼睛,她看了眼输液瓶,里面液体还有小半瓶,商礼不操心,她得多为自己留神,万一液体输完了她却睡着了,到时候肯定能疼死她。
本以为商礼又是为公事离开,可没一会儿商礼又回来了。
他像个门神一样站在鹿溪床边,目光沉
沉盯着她,鹿溪努力想要忽视,可商礼的目光实在像针扎她一样。
不得已,鹿溪睁开眼睛,“你站在这里干什么?”
商礼喉咙一滚,神情看上去不太好,他问:“是秦钦惹你不开心,还是姑姑?”
鹿溪怔住,原来他出去是打听刚刚来她病房的都有谁这事了。
“你怎么会认为这两人会惹我不开心呢?”鹿溪看着商礼的眼睛,“你为什么不往自己身上想想呢?”
“我?”商礼皱眉,他后知后觉,默默坐了下来,握住鹿溪的手,有点讨好地小声道:“老婆,我错了。”
鹿溪突然有点恶心,以前商礼这样做的时候,她都会心里甜滋滋或者再生气都会忍不住心软,可现在她竟然会感觉到恶心。
可为了不引起商礼的过分注意,鹿溪硬生生没有将手抽回来。
“你没错,你说得对,昨晚的事情都怨我。”
是她太想和南跃合作,是她太急功近利,是她没有察觉秦钦的不怀好意,是她愚蠢上了人家的当。
可其实如果她不去的话,她就不会知道商礼和他家人的关系并没有她所想的那么恶劣,商礼在她面前表现出的种种和家人的不和
,大概也只是为了安抚她而已。
终究还是她自己太笨,真就像商铭蕊所说,商礼说什么她就信什么。
“昨晚你妈没事吧?”鹿溪唇角勾着笑,让自己看上去和颜悦色,好像昨晚的事情她真的已经认识到是自己的错误。
商礼有些惊讶,毕竟鹿溪从来不会如此温和地提起他的妈妈。
商礼脑子有些卡壳,愣了愣才说:“没什么事。”
“她应该非常生气吧。”鹿溪叹道,“都怪我,打搅了你姑姑的生日会。”
“姑姑没怪你。”商礼摇头,他又赶紧补一句,“是秦钦太狡猾,这事不怨你。”
“我还以为你妈气到要来医院跟我算账呢!”鹿溪打量商礼的反应,其实她不用想都知道,商母这种人一点委屈都受不了,昨晚也就是她被踹倒情况严重,要不然商母非得活撕了她不可。
“不会的,再说是商雯主动打的你,我妈没理由跑医院找你麻烦。”商礼摸摸鹿溪的鬓角,“你别想太多。”
其实就算商母真跑来,鹿溪也没什么可怕的。
不过她觉得就算商母想来,商礼也会拼命阻拦,毕竟商母一旦来了,她怀孕的事情就瞒不住了。
可商礼真的希望这个孩子平安生下来吗?
可他在得知她怀孕的时候,分明又那么高兴,而且之后他也确实很紧张她的身体。
“你在想什么?”商礼打断鹿溪的思绪,他说:“孩子的事情我没告诉任何人,我妈也不可能知道,你别担心。”
原来他以为她在想这个,鹿溪看着商礼,默了默,她问:“你说咱俩这孩子来得时机对吗?”
商礼一听这话,神色顿时警惕起来,“为什么这么问?”
鹿溪不答又问:“离婚协议书,你真的没有签字吗?”
如果他没有签字的话,商母怎么可能会认为她和他已经彻底离婚了呢?
或许他已经签字了,只不过为了稳住她,才骗她说没有签字。
可如果这样一来,她的孩子又算什么呢?私生子?
鹿溪顿时浑身发冷,难道商礼真的骗了她?
“你什么意思?”商礼语气冰冷,“鹿溪,你这是怎么了?为什么突然间这样质疑我?”
鹿溪摇头,“我躺在这里太过无聊,突然就想到你妈妈对我的态度前后不太一样,我没签字的时候她步步紧逼,后来我签字了她这才放松警惕。”
“这不
是很正常吗?”商礼说:“我妈的目的达到了,她当然要放松警惕了。”
“可你没有签字呀。”鹿溪直勾勾地盯着商礼,“你没有签字你妈妈难道不知道吗?”
空气突然极致窒息,病房里安静的落针可闻。
商礼缓缓松开鹿溪的手,他这才像是反应过来,秦钦和姑姑的到来一定让鹿溪知道了些什么或者教唆了鹿溪一些什么,又或者给鹿溪传递了一些真假混杂的消息,反正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挑拨他的鹿溪之间的关系。
“是秦钦还是姑姑?”商礼站起身来,他低头问鹿溪,“这两人中,到底谁的话彻底扰乱了你的心?”
鹿溪看着隐忍着怒气的商礼,她说:“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鹿溪!”商礼气得低吼一声,“你信他们不信我!”
鹿溪喉咙一堵,眼睛一下子就红了。
是她不想信的吗?可就因为她太过信他,所以才难以忍受他半点的欺骗。
“你在逃避什么?你为什么不直接回答我?”
“你想听什么?”商礼额上青筋乱跳,“你告诉我,你想听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