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等女郎醒来再做打算,如今只有先拖着局势,万不能自乱阵脚。太子下次来探望女郎,你可千万不能甩脸色了,若让太后知道了,有你好果子吃的!”
太子来过了?常羲想,她竟毫无察觉。
簌簌哼道:“我的脸色我想甩就甩,本就是他招致的祸患,若不是他到处惹桃花,女郎能中毒吗?他是男子,也是女郎未来的夫婿,却不能护着女郎一点,这样的人,你还护着他,为他说话,清先,我告诉你,太后怪罪下来,大不了我就走人!不然,我真的会给太子一巴掌,教教他怎么做男人!”
清先道:“你与相里千俞关系好,自然看不起太子,可是簌簌,女郎这两年的处心积虑,是为了什么,你难道不知吗?你就算再怎么生气,也得顾全大局。”
“清先你这话什么意思?我难道是因为相里千俞说这番话的吗?”
“你难道不是吗?”
二人吵得纪常羲脑仁疼,好在持漪开了口:“都别说了,清先,你可将信寄去了金陵?”
清先言辞闪烁:“姑姑……女郎之前吩咐我,若有紧急情况只能将信寄给周太公,不要寄给长公子,周太公在衡山修道,是以我将信寄到了衡山。”
持漪没有说话,只长叹了一口气,接着,走出了屋子,常羲听到门开起又关上的吱呀声,短又快,她知道,持漪定然是伤心了。
她十五六岁时就开始照顾年幼的纪长嘉,二十八九岁时来到了纪常羲身边,给她做糕点,帮她梳头,绣各种各样的玩意和裁许许多多漂亮的衣裳。从纪长嘉到纪常羲,她没有对不起任何一个人,可是,她看着长大的两个孩子,竟分崩离析,愈走愈远了。
常羲的眼角处,淌出的泪水晶莹似珠。
清先是个细心的人,她瞧见了纪常羲的泪水,默默用巾帕擦去了,“不知女郎,何时能醒来。”又问,“今日夜里相里世子可会来?”
簌簌道:“我怎知?我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
“你——算了,懒得同你说,”清先气结,起了身,“我去备一份礼,也得去谢谢那位画师经秋,若不是他的猫聪敏,估计女郎已经没命了,你好好照顾女郎。”
“要你说,你快去吧!”
清先也走了,簌簌守在床边,房子里终于安静下来。
夜里,相里千俞没有来。
簌簌来回地在房子里踱步,似乎很焦急,阴差阳错地,吵醒了纪常羲。
“簌簌……你别走了……”常羲睁开眼,艰难开口。
簌簌欣喜地跪到床边,握住了纪常羲的手,喜极而泣,“女郎,你终于醒了!你放心,我不走,我陪着你,我会一直陪着你。”
“……水,扶我起来,我要喝水……”
簌簌连忙扶常羲坐起来,将被子掖好,倒了杯水给常羲,常羲喝了多日中药,口苦得不行,一口就将水喝完了,她看向簌簌,露出一个虚弱的笑,“你别哭啊,我不是醒了吗?”
不说还好,这一说,簌簌彻底绷不住了,一把抱住常羲,大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