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荷看着地上的手套。
九宫城造的东西?他是在说我吗?他觉得我是九宫城造的另外一个产品所以不愿触碰?
何荷心里充满了伤心与难过,同时还很气愤,并且因为想到下一步他可能采取的行动又感到十分害怕。
她失魂落魄地倒在火堆边,满心期望此刻能有个人来安慰安慰她,帮她想清楚下一步该怎么办?
她强迫自己镇静下来,心想暴/动不会在一天内就发生,陆青在明天之前肯定还不会跟矿工们商议此事,如果自己提前告诉陆大婶的话,也许她能制止他。
可是我现在不能去,如果他在家,他一定会把我拒之门外的。
也许今天晚上,等大家都睡熟以后,我再……陆大婶经常洗衣服到深夜,我就那么时候去,敲敲窗户,把她引出来,然后告诉她事态的严重性,一定要让她劝阻陆青,不能让他做出傻事。
司马翰王上在她家书房的话再次在她耳边回响。
“我的谋士们担心你很难对付,我觉得你应该没有准备这么做,对吧?”
“是的。”
“我也是这么跟他们说的,一个女孩子不惜一切保全自己的性命,她是肯定不会把它随意丢弃的。”
何荷回忆起陆大婶养活这一大家子是多么的艰难,所以她心里能确定,在陆青这个事情上,她肯定是会支持自己的。
为了这个她辛辛苦苦一直呵护着的脆弱的家,她有什么理由不支持何荷呢?
何荷看了看天色,感觉应该是快到下午了,决定还是回去,不是很必要的情况下她还是不会待在林子里的。
她把微弱的火星踩灭,收拾了一下食物碎屑,把边梓文的手套收了起来。她寻思着手套还是要再保持一段时间的,万一陆青改变主意了呢。
她想起了刚刚陆青把手套扔在地上时那鄙夷的神情。
哎,他因为这手套,因为我,今天的心情都糟透了吧……
何荷在雪地里艰难跋涉,在天还没完全黑透的时候她就走到了她以前的家。
虽然她与陆青没有说通,但是她还是决定要离开通天宗,所以下一步她准备去找周子斐。
她觉得,周子斐与她曾经共同经历过所有的一切,也许他会比陆青更容易说服。
她碰到周子斐时,他正要离开胜利庄。
“去打猎了?”他蹙着眉头问道,从他表情上看他觉得她不应当出去。
“没有,你要出去?”何荷试探地问。
“对,我要去和家人一起吃饭。”周子斐说。
“哦,那行吧,我可以陪你走一段。”何荷想着,从胜利庄到广场的路没什么人走,在这条路上谈话会很安全。
可是,她发现自己好像很难开口。
就在不久前,与陆青的谈话是不欢而散的。
她拼命咬着自己干裂的嘴唇。
广场越来越近,再不说的话,她很快就没机会了,于是她终于鼓足勇气,深深吸了一口气,把话说了出来。
“周子斐,如果我要你跟我一起从通天宗逃跑,你愿意吗?”
周子斐抓住她的胳膊,停了下来,“那要看你为什么这么问了。”
“我没能获取到王上的信任。大衍社已经发生了暴/动。咱们得逃走。”何荷盯着周子斐,忐忑不安地说。
“你说的‘咱们’就是指你和我?或者是还有谁?”周子斐问。
“我家人,你家人,如果他们愿意走的话。也许还有申祖庚。”何荷说。
“陆青怎么办?”他问。
“我不知道,他也许有别的什么计划吧。”何荷有点不自然地躲开了周子斐询问的眼神。
周子斐摇着头苦笑了一下:“是的吧,他肯定是有他的计划的……何荷,相信我,我会跟你走的。”
何荷感觉看到了一丝希望:“你会的,哈?”
“是的,可是我肯定你不会。”周子斐目光如炬地看着何荷。
何荷一下子甩开他的手说:“你为什么这么说?看来,你还是不了解我。准备好,随时离开。”
说完,她大步走开,而周子斐在她身后一两步远的地方跟着她。
“何荷,”周子斐喊她。
可是,她并没有慢下来。
她心里怄气着呢,不知道周子斐为什么那么说。
即使他认为这不是一个好主意,我也不想知道为什么,因为这就是我唯一的主意。何荷闷闷地想着。
“何——荷,你等等我。”
何荷随脚踢开一块脏兮兮的冻雪块,等他赶上来。
“如果你想让我走的话,我会走的。我只是觉得咱们最好还是找申老大好好谈谈,确保他不会把大家的事情弄糟了。”
他突然停止了说话,仰起头,“什么声音,你听到没?”
何荷也抬起头。刚才她太专注于自己的烦心事,没有注意到广场那边传来的声音。
现在仔细一听,那里有哄闹声、拍打的声音、还有人群急促的喘息声。
“快点,我们去看看。”周子斐说道,神情严肃。
不知道为什么,何荷发觉自己无法确定声音的方位,更不用说猜测究竟发生了什么。
可是,她从周子斐那神情上看出来他一定觉得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当何荷与周子斐到达广场时,厚厚的人群挡住了视线,她看不到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周子斐踏上一个靠在小吃店墙边的箱子上,一边朝广场那边看,一边朝何荷伸出一只手。
何荷正爬了一半,他却把她拦住。
“别上来,快走!”他的声音很低,却是命令的口气。
“怎么了?”何荷一边向后退,一边疑虑重重地问道。
“你先回家,何荷!我一会儿就去找你,我保证!”周子斐紧皱眉头冲何荷挥着手势让她赶紧走。
何荷预感肯定是发生了很可怕的事。她松开了周子斐的手,却没有回家,而是一头往人群里挤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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