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带来城里的消息,但是往往都是些坏消息,无非就是更多的人遭到了惩治,或者慢慢等着饿死。
等何荷的脚差不多能到处走动的时候,冬天都已经快要过去了。
母亲让何荷沿着墙根练习走路,有时也让她到空旷的坪里自己走走。
有一天晚上何荷上床时暗下决心第二天一定要到城里去看看,可是当她早晨醒来时却发现温娆、麻延慧和虞积正在冲她笑呢。
“给你个惊喜!”她们尖声叫道,“我们早就到了!”
自从何荷的脸部遭到鞭打之后,申祖庚就设法为她们的行程推迟了好几个月,直到她的伤口长好。
何荷本来以为她们要三周以后才会到,但是没想到竟然提前这么久就到了。
这次的访谈之前还有一个项目,那就是“纱影之约”,首先由化妆匠们化好妆,然后穿上婚服,灵光鹰们会飞过来给何荷用神术将她定格,然后吐出来,这样人们就可以随时欣赏到何荷身着婚服的美丽瞬间。
何荷尽量表现得高兴些。
母亲已经把所有的婚服都挂了起来,所以用起来很现成,但是何荷道现在都还一件没试穿过。
在照例对她越来越糟糕的皮肤状况进行了一番抱怨之后,三位化妆匠们便叽叽喳喳马上行动了起来。
她们最关心的是何荷的脸,尽管母亲已经精心护理尽量不让它留下疤痕,但是颧骨上还是有一道淡粉色的痕迹。
“天啦,这是啥玩意儿?!”麻延慧看着这个痕迹大惊小怪地尖叫起来。
“哦,没什么,就是我不小心在冰上滑了一跤,割了一道口子。”何荷不想提出鞭打免得要解释更多,就找了个在冰上滑了一跤的借口,而且,她意识到这同样可以作为她摔伤脚跟的理由。
温娆、麻延慧和虞积都不是那种爱怀疑的人,就这么被何荷给忽悠过去了,何荷轻轻舒了口气,觉得在她们这里倒是挺安全的。
然后她们又为何荷刮掉了剃毛,又安排她在一种浴液中浸泡一段时间,很快就到了化妆和弄头发的程序。
那三位化妆匠还是如平常一样喋喋不休地报告着各种八卦,通常何荷都会尽量忽略不去听,可是这次麻延慧随意提到的一句话却引起了何荷的注意,她说在一次晚宴上竟然没有虾子吃。
“为什么吃不到虾子呢?”何荷问道。
“哦,何荷,我们已经好几周吃不到海鲜了!”麻延慧说,“你还不知道吧,这是因为凌云教的天气一直很糟糕呢。”
何荷马上在心里盘算起来。没有海鲜。几周了。来自凌云教。她和周子斐在凌云教时那里的群众几乎压制不住地愤怒情绪。
突然,她心里几乎肯定这是凌云教已经起来反抗了。
她开始漫不经心地问起她们今年冬天里还有哪些困难,这些生活在九宫城的人不习惯于物品短缺,所以一些供货的小小中断就会使得她们非常不适。
到了何荷该穿婚服的时候,她们的抱怨已经如山似海了——从螃蟹到玲珑琴,再到丝带,不是缺这就是少那,以至于到底哪个区发生了反叛,何荷脑子里也是一片混乱搞不清楚了。
她尝试着慢慢捋顺:海鲜来自凌云教,玲珑琴来自于玄都派,而丝带,当然是来自于大衍社了。
一想到这么多门派都可能出现了反叛,何荷感到既兴奋,又害怕。
她还想再多问一些,这个时候边梓文进来了,先是看着她淡淡笑着问候了一声,然后检查给她化的妆。
他一下子就注意到她脸上的印痕。不知怎的,何荷直觉地认为他不会相信她在冰上摔了一跤的借口,但是他并没有问,只是把她脸上的粉又重新补了补,然后那道淡淡的印痕便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