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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烤鸡钉到墙上(1 / 2)

早饭和午饭时间,艾琳和申祖庚对何荷与周子斐当天发生的每件事都进行了详细的盘问。比如他们都干了什么,谁在观看他们,其他“血祭”的情况怎么样。

边梓文和宁海珠都不在,所以也没有人为餐桌上的讨论给予理性的判断。

不过,申祖庚和艾琳也不像往常那般争吵,两人似乎下定决心拧成一股绳,一定要把何荷与周子斐训练出个样子来,因此没完没了地对他们下达各种指令,一会儿让他们做这,一会儿又不让他们做那。

周子斐还算有耐心,但是何荷就厌烦得很,经常板着面孔。

第二天晚上何荷她们好不容易才脱身,在回卧室的路上,周子斐都忍不住喃喃低语起来:“真应该有个人能把申老大给灌醉最好。”

何荷噗嗤笑了出来,可是马上又打住了。她脑子里很乱,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该装作是朋友,什么时候又不需要。不过,有一点是肯定的,在训练场上,他们都是要装作很友好的。

“我说,我们在没人在的时候就没必要装了吧。”何荷对周子斐说。

“嗯,好吧,何荷。”周子斐面带疲倦地说。

从那以后,他们就只有在别人面前时才说话。

训练到了第三天,何荷她们在吃中饭时被叫出来,到大赛主管那里进行单个测试。

测试要一个门派一个门派进行,先是男孩,后是女孩。

像往常一样,又小又穷的通天宗排在最后。

其他还没有被叫去的人无处可去,就在就餐间到处溜达。

测试完的选手离开以后就没有再回来。屋子里的人越来越少,何荷假装友好的压力也就越来越小。

最后就剩下何荷与周子斐了。她坐在那里,默不作声,之后就有人把周子斐叫走了。

“记住申祖庚的话,别忘了说自己能投重物。”何荷没征得周子斐的同意,就冒出了这句话。

“嗯,我会的,谢谢。”他说,“你……会射箭,也别忘了。”

何荷点了点头,不明白自己怎么突然说这些。也许,潜意识里是即便自己输了也希望周子斐能赢吧,毕竟他们是一个区的,他赢了的话,对整个门派都有好处,自然对母亲和妹妹也有好处。

大约过了一刻左右,有人叫何荷的名字。她整了整头发,挺直腰板,走进赛马场。

刚一进去,就觉得不妙。

大赛主管们已经测试了二十三个选手,他们在这里耗时过长,多数人喝了酒,此时已经心情涣散、归心似箭了。

何荷没办法,也只能硬着头皮按原计划进行。她走到摆放弓箭的站点。看到弓箭,她不由得打心眼里兴奋,要知道,她已经手痒了好多天了。

各种弓箭用木头、金属还有一些她叫不上名字的材料制成。箭的尾羽都切割得整整齐齐的。

何荷挑了一把弓箭,将配套的箭袋搭在肩膀上。

射箭的距离已经预设好,但在何荷看来,距离太近了。

靶子是标准的十环人像靶。

于是何荷走到训练场中心,瞄准她的第一个目标——用来练习刀法的假人。她拉弓的时候,发现不太对劲,弓弦比她在家所用的要紧一些,箭也更硬,结果她差了一点点,没有射中假人。

看台上本来就没几个人注意她,看到她那样,更加心不在焉了。

一时间,何荷觉得很丢脸。

她回到人像靶的射箭位置,一连射了很多次,直到她掌握了使用新武器的要领后,才又回到训练场中心原来的位置,拉满弓,一箭射穿了假人的心脏,紧接着,又射中了悬挂拳击沙袋的绳子,沙袋撞击地面,啪一声裂开了,她没停顿,在地上一滚,接着单腿跪地,又是一箭,射中了高挂在训练场上方的油灯,打得那灯火光四溅。

不得不说,何荷的箭射得很棒,她自己也颇为得意。她转向那些比赛主管,一些人赞赏地点着头,其他人则在吃着刚端上来的烤鸡。

何荷突然间怒火中烧:本姑娘现在命悬一线,可这些人却不理不睬,我甚至比不上一只烤鸡!

她的心怦怦跳着,脸涨得通红。紧接着,她不假思索地从箭袋里抽出一支箭,直接射向比赛主管们所坐的桌子。

箭头正好射中一只还没人啃的烤鸡,连带着把烤鸡钉在了后面的墙上。主管们发出声声惊叫,都赶紧跌跌撞撞往后退,一个个惊魂未定地盯着何荷。

“请指教。”何荷淡定地说,然后微微鞠了一躬,没等他们宣布结束,就径直朝出口走去。

她大踏步走向云梯,边走边把弓箭和箭袋斜挎在肩的两侧,推开守卫在云梯旁的哑奴,又拳头砸在十二层的按钮上。

云梯门慢慢合拢,迅速上升。何荷觉得眼里有泪水开始聚拢,想着要在泪水夺眶而出之前赶快回到自己房间。

她听到有人在会客室喊她,但是她没有应声,穿过大厅,冲回房间,插上门的插销,扑到床上,眼泪哗啦啦流了下来。

我把一切都毁了!何荷郁闷极了。

她觉得,如果说自己曾经有机会的话,那么也被她射向大赛主管们的那支箭给打跑了。

现在,他们会怎么处置自己?逮捕?处死?割了舌头变成哑奴以后伺候九宫城的其他“血祭”?自己怎么就把箭射向了他们呢?当时自己究竟在想些什么呢?

当然,自己当时并不是想射他们,只是要射烤鸡而已嘛,谁让他们对我不理不睬让我十分气愤呢?如果我真想射他们的话,他们早就该一命呜呼了。

不过,说到底,这又有什么关系呢?反正自己赢的可能性也不大。他们怎么对我又有谁在乎?

何荷心里想了很多。但其实真正让她感觉到恐惧的是他们会怎么对付母亲和妹妹,家人会因为她的冲动遭受到多大的痛苦?他们会不会拿走她们可怜的那点家当,而后把母亲投入监狱,把妹妹送去善堂?他们会不会杀了她们?

如果发生了那样的事以后自己留在训练场当场道歉,或者笑一笑,表示这不过是个玩笑,也许他们还会对自己高抬贵手吧,可实际情况却是她傲慢无礼、昂首阔步地走出了赛马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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