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者包括九宫城的人是不愿意看到胜利者再度回到比赛场的时候,何荷还以为只要一听到锣声所有人就会把一切都忘掉,但现在看来,九宫城的一些人确实是在乎她们,何荷觉得这是自己的一个新发现。
何荷一直在不停地安慰她们,等到边梓文到来的时候,她已经极度疲乏和恼怒,她们的眼泪让她想起了家人和朋友,想着他们肯定一样在为她伤心流泪。
她穿着薄薄的长袍站在那里,皮肤刺痛,心情难过,再也不愿意看见别人脸上流露出哪怕只是一点点遗憾的表情。
所以在边梓文进门的一刹那,何荷就大声喊道:“要是你哭,我发誓,我一定马上杀了你!”
边梓文只是笑了笑,说道:“今天早上的雾气很大,有些人的雨点太大,而某人的怒气很大哈!”
“是,都要被这些雨水给淹没了,你赶紧把我拧干吧。”何荷没好气地回答。
边梓文笑了笑,拉着何荷的衣袖领着她去吃午饭。“别担心了,我经常通过做事来疏导自己的情绪,这样我伤害到的就只有自己而不会是别人。”
“我再也受不了了,所以你最好管管她们。”何荷警告他说。
“我知道的,我回头就跟她们谈谈。”边梓文说。
午饭是红烧蘑菇野鸡,清蒸鱼,菌菇肉片汤,还有八宝饭,色香味俱全。
吃完午饭,何荷的情绪稍微好了些,边梓文又为她拿了份银耳百合羹,她几口就吃完了。
“这次我们在揭幕仪式上穿什么?”何荷吃完第二份银耳百合羹之后开口问道,“这次是什么配火焰了?”
“嗯,差不多吧,反正就是什么配火焰就是了。”边梓文故弄玄虚,不讲清楚。
在何荷为即将来到的揭幕仪式做最后的准备的时候,那三位化妆匠们又出现了,边梓文告诉她们说暂时手头没她们的事了就把她们给支开了。
谢天谢地,何荷真庆幸现在只留下了她与边梓文在一起。
边梓文先把何荷的辫子编好,就像母亲以前给她编的那样,然后给她化妆。
去年她的是淡妆,但是这次她的脸却被深浅不一的各种色彩涂得几乎看不出原来的模样了:眉毛画成了高挑的弧形,颧骨特意被突显出来,眼部的颜色也很浓,嘴上的唇脂是紫色的。
服装看上去倒是很简单:就是一件从脖子到脚腕的紧身黑色套头装。
然后,边梓文给她戴上类似去年胜利时所戴的冠冕,只不过材质不同,不是黄色金属,而是深黑色金属。
然后,他调整了室内的光线,让它看起来像是黎明时候,并且按动了隐藏在何荷袖口里的一个按钮。
何荷低头一看,真是太奇妙了,她全身的衣服渐渐亮了起来,闪动着缤纷的色彩,先是柔和的金黄色,逐渐变成了橘黄色,她看上去就像是被炭火包裹了起来,或者说,她就是一块煤炉里燃烧着的煤炭。
色彩忽明忽暗,跳动闪烁,跟煤炭燃烧时发出的光亮简直一模一样。
“你是怎么做到的?”何荷惊奇地问道。
“宁海珠和我花了很长时间观察火苗。”边梓文说,“喏,你瞧瞧。”
他把她转向一面镜子,好看到整体效果。
何荷在镜子里看到的不是一个女孩或者一个女人,而是一个住在火山里的神秘精灵,那火山就是申祖庚上次在宿命对决赛中出现并摧毁了一切的火山。
黑色的冠冕此时呈现出红色,仿佛正在燃烧,然后在她涂了彩妆的脸上映出奇幻的影像。
何荷,燃烧的女孩,她已经抛弃了熠熠跳动的火焰、烛光闪闪的长袍和烛光般柔和的上衣。
她就是一团火,一团正在熊熊燃烧的致命的火。
“很好……我觉得我正需要把这样的形象展示在大家面前。”何荷喃喃低语。
“是的,你那涂着粉色唇脂扎丝带的时光已经过去了。”边梓文说。
他又按了一下她手腕上的按钮,把灯光熄灭。
“这次你在踩车上不要挥手,也不要微笑。我要你直视前方,好像所有的观看者们都已经远离你的视线。”
“终于轮到我擅长的了。”何荷笑了笑说。
边梓文还有事,所以何荷决定先到一楼的血祭集合处等待揭幕仪式开始。
她在人群中搜索着周子斐与申祖庚,没有发现他们。
去年,所有的血祭都安排在彩车旁等候,但是今年不同,大家可以自由进行交流。
那些胜利者,不管是今年的血祭还是指点师父,三三两两地围成一圈在谈论着什么。
当然,他们之间都互相认识,可是何荷却并不认识他们,而她也不是那种愿意到处走走与人搭讪之人,因此她就只是抚弄着拉彩车的马脖子,尽量不引人注意。
可是这么做好像并没有什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