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是九曲盟的男瘾君子,大衍社的李亚和伍清,南华阁的两个选手,素问宫的女选手,还有玉虚峰的希芒。
短暂的隐约再次出现,之后夜空又恢复了宁静,只有月亮高高挂在天空。
大家都寂然无声。对于何荷来说,虽然她与他们中的任何一位都不是很熟悉,可是她的内心却还是很不平静,她想起了李亚被带走时紧紧抱着她哭喊的三个孩子;想起了希芒在与她第一次见面时对她和善的面孔;想起了大眼睛的瘾君子在她的脸上画小黄花的情景……这一切一切都令她心痛不已。
都死了,魂归西土。
如果不是银色的乌银伞从树叶里落下并掉落在他们面前,真不知道他们还要在那里坐多久。
可是即使看到了乌银伞,大家还是愣愣的,没人伸手去拿。
“这是谁的?”最后何荷终于回过神来开口了。
“搞不清。”任凤生说,“就让周子斐去认领吧,他昨天都已经死过一次了。”
周子斐把绳子解开,把乌银伞铺平,里面有一个小小的金属物,何荷说不上那是什么。
“这是什么?”她问。
没人知道。
何荷她们把它从一只手递到另外一只手,大家挨个儿仔细研究:这是一个中空的金属管子,一头略微收缩,另外一头有一片向外卷曲的舌片。
何荷觉得这东西看上去很眼熟,但是就是想不起来究竟是什么。
周子斐冲着一头吹了一下看看是否能出声。
没用。
任凤生把小手指伸了进去看看是否能当做武器,可是也没用。
“玛婆婆,你能用这个打鱼吗?”何荷问。
玛梅芳,这个几乎可以用任何东西打鱼的人,摇了摇头,嘴里咕哝着什么。
何荷拿起它,在手里转来转去,同时心里分析着:既然现在大家都是盟友,所以申祖庚肯定在和凌云教的指点师父合作,肯定是他们共同把这个礼物送过来的,这也就是说这东西肯定相当珍贵,甚至可以救命。
她想起去年当她极度缺水时,申祖庚没有给她送水,因为他知道如果她努力的话是肯定可以找到水源的,事实也证明她后来果然做到了。
反正,申祖庚无论送来或者不送来礼物,都包含着重要的信息。
何荷仿佛能听到他在对着她大喊:拜托你用用你的脑子——要是你还有脑子的话!
那么,这究竟是什么呢?
她擦掉流到眼睛边的汗水,在月光下举着那个小东西发呆。她来回转动着它,又从不同的角度看它,有时候遮住一部分看,有时候又打开来看,折腾来折腾去的就是想让它把自己的秘密传递给她。
最后,失望至极的她终于放弃了,把它一下子插在土里。
“哎,我放弃了,如果我们和郭鼎、韦丽在一起,兴许还能知道这究竟是个什么鬼!”她气呼呼地说。
她灰心丧气地躺了下来,把脸贴在草垫上,恼怒无比地盯着那东西。
周子斐替她揉着肩膀上僵硬的肌肉让她放松下来。
何荷觉得很纳闷,太阳都已经下山了,怎么这地方还那么热,这个时候家里又会是什么样呢?
何荷想起了妹妹何丽、母亲、陆青和马萍,想着他们现在一定在看着她,她希望他们至少能待在家里,没有被罗木带去牢狱里,或者像边梓文那样遭受惩罚,或者像溜子那样因为她而受到惩罚。
真的希望他们每个人都好好的。
她开始为他们、为了通天宗、为她的树林子而感到心痛。她的树林里有许多食物,有很多猎物,有奔流的小溪,有凉爽的微风能把炎热的闷气一扫而光。
她在自己的意念里营造了这样的风,它吹得她的脸颊僵冷、手指麻木。
突然,埋在土里的东西有了一个名字。
“是导引器!”何荷大喊起来,一下子坐直了身子。
“什么?”任凤生问。
何荷快速把那东西从土里拔了出来,用袖子把它擦干净,然后用手掌罩住较细的一端,把它藏在手心里,看着伸出的舌片。
没错,她现在很确定了,这东西以前她见过,怪不得当初怎么就觉得眼熟呢。
还是在很久以前的一天,寒风凛冽,她与父亲一起到林子里去,在一棵枫树上挖了一个小孔,用这样子的东西插到小孔里去,枫糖就顺着小孔流到了下面的桶里。
父亲死后,她不知道他的那一根导引器放到哪里去了,也许是藏在林子里的什么地方了,反正她再也没有见过那东西。
“是导引器,你只要把它插到树上,树汁就会流出来。”何荷看着周围粗大的树干。
“呃,这些树都很适宜用这个。”她点了点头。
“树汁?”任凤生问,他们在海边可没有这种树。
“对,我们那里有一种枫树可以做糖浆。”周子斐解释说,“但是这种树里也许会流出来别的东西。”
大家都站立了起来。
实在是太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