扣子系上。”
“你说扣子啊。”盛栀夏低头看了眼,又看向他,掩着作乱的心思坦然解释,“不小心扯坏了两颗,系不上了。”
音落,陆哲淮手指虚晃,一不小心按到开关,帘幕倏地变暗。
盛栀夏眉梢微挑,视线从他微滚的喉结一闪而过。
她下意识舔了舔嘴唇,双手背在身后互相点了点,故意问:“电影,不看了吗?”
陆哲淮简短地:“看。”
...
其实衬衫纽扣没有被她扯坏,于她而言,那两颗纽扣既是试探,也是逐渐成型的信任。
在他用一枚别针拢紧那片衣领时,那份信任似乎彻底明晰。
那晚看了一部九十年代的文艺片,画面色彩浓丽,镜头感飘渺无依。
他给她拿了条毛毯,让她盘腿窝在毯子里,靠在他肩上。
“你的失眠症,好些了么?”陆哲淮问。
文艺片略显枯沉,她不知何时打了个盹,含糊地回答:“嗯,好多了。”
“要睡觉么?”他放低声线,怕将倦意扰动,“带你回卧室。”
“不用,电影还没结束。”她离开他的肩膀,撑着沙发勉强坐直。
在光影晃动中,她沉沉地问:“你平时经常一个人看电影吗?”
陆哲淮静了片刻,语气稀松平常:“偶尔。”
盛栀夏慢慢眨眼,总觉得拨不开眼前那片雾,像在梦里,心里想的事情也不知不觉说出口:“我不喜欢一个人,没意思,总要有人陪着才觉得心安。”
陆哲淮淡淡看她,听她细声细气的,像在说梦话。
怕她睡着从沙发跌下去,他又伸手将她揽过来,让她靠在自己肩上。
其实他也不喜欢一个人,谁都喜欢被倾听、被陪伴,无一例外。
但家里从小教给他的东西与天性相反,他被迫成为一个并不真实的例外。
这间放映室其实空了很久,了无生气,他从未主动踏进。今天是唯一一次,有声、有影,有轻浅的呼吸。
每个人一生中必经无数个热烈的夏天,但在他这里似乎只有一个。
它是今后无数个纠缠难解的瞬间,是一个好几年都忘不掉的名字。
“其实,我挺喜欢看电影的。”盛栀夏困倦地笑笑,闭上眼睛,声音越来越弱,“以后都陪你吧。”
她在身旁渐渐沉睡,几缕发丝从陆哲淮指间滑过。
不知她能不能听清,但他还是沉下声线,温柔回应她:“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