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牢之中,竟有人在呼呼大睡。
李承文躺在木床之上,隔着数丈都能听到鼾声如雷。
“这,他怎么会在这种地方睡得着?”箫景蓉和李恒都有些傻眼了。
“张大人,这是怎么回事?你们难道没开审吗?赶紧把人抓起来,重新给审一审。”李恒转过身对旁边的张彪说道,此人正是御史台的御史之一,也是今日带他入牢之人。
张彪弯了弯腰,抱拳对李恒行了一礼,回道:“大皇子殿下,已经审问过了,太子也全招了。”
李恒还有些将信将疑,说道:“张御史,你确定审过了?也都招供了?供词何在,给本皇子瞧瞧。”
当听到李恒要求看供词时,张彪却犯了嘀咕,因为大唐律法规定,御史台办案,除了办案官员,以及圣上下旨御览外,其所关系一切皆禁止以任何形式外泄,这样既杜绝了有心人钻法律空子,也能让案件更加公平公正。他自己看可以,但要拿给李恒看可就有杀身之祸了。
心思急转之下,张彪只能说道:“殿下,太子属于御史台要犯,他的供词都是要上呈陛下的,这陛下未看,大皇子提此要求,怕是有僭越之嫌啊!”
身为大皇子,什么时候被人拒绝过,更何况还是一个只有三品的小御史,所以李恒面色一冷,瞪着张彪说道:“张大人,今日这供词,本皇子还就看定了,你且将其速速取来。”
“这?殿下,还请别让臣下为难!”张彪别无他法,只能哀求了一声,此时若是得罪大皇子,待他受封太子之时,恐怕第一个就要拿自己开刀。他一个人倒是不怕,怕就怕连累了京城中的一家老小。
打扮成男人的箫景蓉,站在一旁轻叹了一声,恒儿的脾气还是太急躁了。御史台好歹是处理皇室子弟违法乱纪的地方,这些人只能拉拢不能得罪,可他现在的做法,实在是让人失望。
“张大人,恒儿年少气盛,还请您不要和他一般计较。”
箫景蓉一边说话,一边扯下了头上遮挡头发的帽子,三千青丝顿时洒落而下,长及腰背。
冷不丁出现一个女声,直接把张彪给吓了一大跳,待看清来人之人,他更是惊的差点站不住了。
“皇……皇后娘娘,您……您怎么来这里了?”张彪结结巴巴地说完了一句话,他做梦也不会想到,大唐一国皇后,竟也会屈尊来这天牢?
箫景蓉很满意张彪的表现,她缓缓开口道:“张御史,如果是本宫要看呢?”
张彪心里一惊,这事怕是含糊不过去了,大皇子要看,自己还能搪塞一二,毕竟李恒未掌实权,可是皇后要看,这可是唐皇枕边之人,自己若不答应,日后的日子怕是要难过了。
于是,张彪立即拱手道:“微臣惶恐,这就去将供词取来。”
“等一下,张大人,本皇子同你一起过去。”李恒说道,他担心张彪暗地里耍花招,也怕他会去请示上司。
待李恒和张彪离开以后,箫景蓉看向李承文时,面容立即扭曲了起来。
“李承文啊李承文,你这个纨绔败类,想不到也有今日吧,那日你辱骂本宫之恨,今日本宫一定要让你感同身受。”
箫景蓉咬牙切齿地说出这番话后,只见李承文却是翻了一个身,睁开了睡眼朦胧的眼睛,当看清是箫景蓉后,立即惊的从床上爬了起来。
“箫皇后,是你?”李承文道。
箫景蓉一笑,说道:“本宫看到你这落魄的样子,实在是有趣的很,有趣的很啊,咯咯咯……”
李承文哪里会不知道,箫景蓉此来就是恶心他的,不过他又岂是那任人拿捏的泥塑,于是说道:
“儿臣参见母后,如今儿臣犯下大罪,想不到这第一个来探望儿臣的竟是母后,实在是令儿臣受宠若惊,待儿臣出去以后,一定要对母后百般的好,借此弥补儿臣心头的感激。”
嗯?箫景蓉有些傻眼,这还是那个纨绔不堪,天不怕地不怕,一张嘴乱叭叭的李承文吗?难道是被关在天牢关开窍了?
不过李承文这一番义正言辞的表达,却是让箫景蓉后面想说的话硬生生地吞了下去,她下意识地问道:“怎么,你知道错了?”
“儿臣知错了,儿臣知错了,还请母后设法救儿臣出去。”李承文继续表现的胆小懦弱。
箫景蓉若有所思地看着李承文,想从他的脸上看出点不同来,可惜李承文是个戏精。
过了半晌,箫景蓉才开口说道:“救你出去也不难,不过你要答应本宫一个条件。”
“母后请说,别说一个条件,十个百个都可以。”李承文语气急促地说道。
“那好,待出狱以后,你放下太子之位,本宫这就考虑救你出狱。”
“母后,您说什么?您让儿臣不当太子了?可是儿臣当太子已经习惯了。”
“习惯了,你也可以习惯去做一个普通的皇子,有本宫日后照拂于你,你也能过那锦衣富贵,衣食无忧。”箫景蓉还在循循善诱。
“这?”李承文还在装。
“难道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箫景蓉问道。
“母后,不当太子也不是不行,只是儿臣也有一个小小的条件,还望母后答应。”李承文说道。
箫景蓉虽心中不耐,但也没有过多表现出来,而是虚以委蛇,问道:“你说,本后答应你便是。”
“那儿臣可就说了啊!”
也不知李承文说了什么,箫景蓉就像是一头暴怒的老虎,整个人都快炸毛了,她怒指李承文,连手指都在不停地颤抖。
“李承文,你耍本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