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知道君青宴心里在想什么,但是大约也猜得出他心里是有多么的复杂。
前些日子他怀疑过她是羌国的奸细,可现在忽然有人跟他说他死了三年的女儿回来了,还是他之前怀疑是羌国奸细的人。
死了三年的人,如今突然发现没死,这种感觉实在是有些很难说。
明日要去相府面对一家人的盘问,云珞珈觉得自己得好好的睡一觉,养足精神去应对。
君青宴觉得她说的在理,让人准备了汤泉,带着云珞珈沐浴休息。
自然不是休息那么简单。
这次成亲后,君青宴似是打通了任督二脉,精力充沛到云珞珈真的是想要跟他分房睡。
可君青宴霸道的提都不让他提,提了就是一顿抄。
翌日,君青宴下了朝,就带着云珞珈去了丞相府。
相府人知道云珞珈今日要来,一早的就在府门口等候了,而且是全家总动员,比前些日她回门时可是热闹的多了。
云渺渺之前看到她还是眼藏不住的排斥,今日却是泪眼汪汪的看着她。
她撇着嘴看着云珞珈,忍不住的叹息,“你个骗子,我还以为你是个抢珈儿身份和夫君还有女儿的坏女人,没想到你是自己抢自己的,你骗得我好苦。”
“我也是才想起来的。”云珞珈赶紧拿出帕子给她擦干了眼泪,用眼神示意自家二哥哄哄。
云峥收到她的眼神,温柔的搂住云渺渺,轻声哄着她。
明明已经以云桐的身份跟他们相处了一个多月了,可是他们却好像是三年后第一次重逢似的。
“都别在门口站着了,天怪冷的,进去再说吧。”
云珞珈接住江氏伸来的手,一手牵着她,一手挽着老夫人的手进了相府。
她的丧事都办过了,她还活着的事情让相府的人知道就算了,外面的她是相府收养的义女就可以了。
昨日该问的云华序都问了,君青宴都解答了,云华序回家跟家里人都说了。
所以,今日她们并没有那么多问题问她。
“你这些年都在哪里养的身体,给你治病的是你那师父药王神医吗?”云赫还是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云珞珈摇头,“不是我师父,是个隐世高人,她不愿意被世人打扰,所以不让我透露任何她的事情。”
这是她之前跟君青宴对好的标准答案。
肯定不能说是药王神医,不然不就露馅了。
如此说了,就算是他们再好奇,也不会再追问下去。
“你既然还有的救治,当初摄政王怎么不说,还真的就办了那场丧仪?”问这话的是老夫人。
君青宴回了话,“当初本王也以为珈儿没得救了,而且神医也没有把握,我不想给你们无望的期望,才会那样先处理了珈儿的事情。”
这个理由倒也说的通。
“之前你不是说失忆了吗?怎么会找到摄政王府?”云逸忍不住问道。
云珞珈叹息了声,“神医把我送出来时告诉我去京都找摄政王,拿着他的那块玉佩,我迷路了的时候遇到了羌国八皇子白祁言,他捎带我走了两日,我就自己买了马匹赶回来了。”
没等他们问,云珞珈自己继续说了,“之后摄政王便与我说了些过往,但是由于世人皆以为我死了,而我又忘记了过往,无法与你们证明我的身份,这才顺从摄政王的安排暂且做相府的义女。”
“前几日我忽然想起了过往,才决定与你们相认的。”
云珞珈把他们想知道的不想知道的都说了,根本不给他们机会再问。
随后,她笑着看向江氏,“娘给我绣的嫁衣开始的时候有些腰身有些大了,你还说养养看,要胖死养胖了就不用改了。”
她又看向云赫,“大哥是最早发现云梦瑶陷害我的,那日池塘落水后你送的我。”
又看向云峥和云渺渺,“我很早就发现你们俩有情,还试图给你们牵线搭桥,晚上让二哥送你回去,但你在我这里睡了。”
她扫了老三没话说,又看向了云逸,“你第一次带我出城,我被人绑架了,让你钻进马车别出来。”
等他看向老六云荣的时候,云荣心里一慌,快步走过来拉住了云珞珈的手,“七妹妹,真的是你,你没死可真的是太好了。”
他朝云珞珈眨巴了下眼睛,求她高抬贵嘴,千万别把他赌输了的事情说出来。
他赌输被扣了的事,是他跟云珞珈唯一的秘密。
云珞珈要是说出来,他得被家法打死。
云家家规中忌淫,忌赌,忌心思不正。
赌博是犯了大忌讳了。
所以他非常害怕云珞珈把他的底给漏了。
云珞珈对着他笑了笑,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
她说的那些事都是她跟他们私下里发生的事情,除了他们就只有云珞珈本人知晓。
所以,他们根本没有办法不信。
听完云珞珈的话,众人都红了眼眶。
眼前这个人真的是他们的珈儿,是相府的七小姐。
江氏泪眼婆娑的走过来,抱住了云珞珈哭了出来,“娘的珈儿,你受苦了。”
她信欣喜的眼泪滴落在云珞珈的肩头,打湿了她的衣服。
其他人也都喜极而泣,忍不住抹起了眼泪。
一时间,放眼望去房内的人都在抹眼泪。
云珞珈也能不知道怎么安慰他们,就开了句玩笑,“送我的时候也是这么哭的吗?”
她这话一说出口,众人皆是愣住了。
君青宴愣了一瞬后,憋着笑意别开了脸。
本身应该是一件想起来就觉得很悲伤的事情,可是被云珞珈这么一说,就让人觉得有些想笑。
她没死,却给她办了一场丧事,这件事本就是个乌龙。
众人神色各异的看着云珞珈,最后也都破涕而笑了。
云珞珈觉得自己实在是太蠢了,刚回来的时候就这么说,哪里需要忍受他们一个多月的冷脸。
其实相府人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