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帆说他今日有些不适,等身体好些了,会亲自来请罪。
这话是说给外人听的,云珞珈自然是明白的。
但是云帆今日不想见她是真的。
影卫确实说云帆淋了雨。
云珞珈没有强求。
给他些时间冷静一下也好。
之前玉绵的事情,他也是自己想明白的。
云帆并不是糊涂人,应该是不会做糊涂事的。
翌日是个晴朗的天气。
今日江太傅一家流放从京都出发。
云珞珈站在城楼上看着。
不是为了送江有汜,而是为了确定云帆的心。
日头高悬,江有汜回头往城门看了好几次,似乎是在寻找心里的那个身影。
可是,直到被官差催促离开,他都没有看到那个身影。
他苦笑了声,掩藏了心里的失落。
其实云帆不来见他最后一面,他失望之余还有几分欣慰。
也许,他并未影响到云帆,云帆依旧会如从未与他接触般娶妻生子,安度余生。
云珞珈将他眼底的神情尽收眼底。
所有的真心都应该被尊重。
前提是真心,而不是占有欲。
目送江有汜走远,云珞珈转身下了城楼。
云帆并未来送江有汜,也许他对江有汜并未动心。
云珞珈既然已经出宫了,就想着顺路去看看云帆。
云帆如今虽已经挤进了澧朝富人榜前十,但却依旧未立府,一直都住在丞相府。
他平日虽然是独来独往的多,但云珞珈却觉得他是个内心比较孤寂,害怕孤单的一个人。
他嘴上觉得江氏一直盯着他的婚事有些烦,可却时常去她面前晃悠。
云珞珈到了相府,询问了声门房今日云帆有没有出门。
听到门房说云帆未出门,她就带着孟清澜直接去了云帆的院子。
还未走进院门,她听到房中传来了咳嗽声,还有云帆有些虚弱的声音,“小五,押送江有汜他们的官差都打点好了吗?”
“公子放心,都打点好了,送了不少银子出去,江公子这一路不会受委屈的。”小五回答。
云珞珈脚下一顿。
又听到了云帆的咳嗽声,她才抬步继续往里走去。
“我昨日还以为四哥是不想见人,原来是真的不舒服。”
云珞珈快步走到床边,伸手拉住了云帆的手腕,给他把了脉。
云帆掩唇咳嗽,笑道:“就算是真的不想见人,也不会不见小七妹的。”
“淋雨受了凉,没什么大事,喝几服药,休息个几日就好。”
云珞珈松开了云帆的手腕,又抬手摸了摸云帆的脑门,“还有点发热,一会再喝一副药,睡一觉就好了。”
因为发烧,云帆的脸色有些发红,嘴唇有些苍白,但是精神状态看起来没什么大问题。
她转头让小五和孟清澜先出去,她要跟云帆单独说会话。
她还未开口,云帆就知道她要说什么了,“小七妹是想与我说江有汜的事情?”
云珞珈没有反驳,就是承认云帆猜对了。
“四哥是如何看江有汜的?”云珞珈问这句话的时候,眼底满是复杂。
云帆靠在床头坐好,扬起了嘴角,“傻大个,蠢货,心眼都耍在脸上,自己还觉得自己挺聪明的。”
想到江有汜,他眼底忍不住泛出了笑意,“其实,是个挺有意思的孩子。”
看着云帆的表情,云珞珈心里有些慌,“有意思到什么程度?”
云帆看着云珞珈,笑着回答,“有意思到我觉得若不是他父亲与我父亲那个人关系,他对我没有那种心思,我大概是愿意跟他做朋友的。”
江有汜这人并不坏,尤其是对他,偏爱到了极致。
没有人会不喜欢有人对自己好,云帆自然也不例外。
家里的孩子多,自幼都是乳母喂养。
云华序平时很忙,江氏也忙,能够陪他的时间是少之又少。
比起其他爱读书,耐得住寂寞的兄弟,他其实是个很怕孤独的人。
这段时间跟江有汜相处,他觉得自己要是有这么个兄弟,估计永远不会觉得孤单。
因为在江有汜心中,他似乎就是全部。
江有汜若是个圈,他应该就是中间的那个点。
这段时间,江有汜对他的好,时常让他忘记了江太傅是他父亲的事情。
听到云帆的话,云珞珈悬着的心算是放了回去。
她想的太多了,直男哪里是那么容易掰弯的。
得亏是云帆没有被掰弯,不然她这心里定然会很不是滋味。
她笑着拍了拍云帆的手臂,“四哥好好休息些日子,养老院的事情并不着急。”
那是个大工程,不是一朝一日能够办成的。
云帆如今的身体最重要。
这件事本就是她给云帆找的事情,自然是不能催着云帆。
也就是当初云帆答应的过于干脆了,不然她便直接让君青宴安排人去做了。
她看了眼云帆,问道:“不如,这件事就不用四哥操心了,我让陛下找别人接手负责吧?”
云帆摇了摇头,“不必,我就休息两日,之后便无事情可做了,而且这件事已经上了上正轨,我做起来并不需要很操心。”
他知道云珞珈是因为担心他的身体,但他真的没有那么娇弱。
“好,那就继续麻烦四哥了。”云珞珈对着他笑了笑。
云帆看着云珞珈笑道:“你真是有史以来出宫最频繁的皇后了。”
各朝各代的皇后出宫都是很麻烦的事情,有些皇后一辈子都不出宫几次,云珞珈进出宫随意。
云珞珈也觉得自己出宫勤快。
她对着云帆耸了耸肩,“成亲前,君青宴答应我婚后依旧会给我绝对的自由,他是个言而有信的人。”
君青宴是个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