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确定眼前这个跟乞丐一样的人是他的父皇的时候,他有些破防了,“父皇不是说,君子绝对低头,父皇如今像个乞丐。”
“你……”方钰没想到还没被杀,先被亲生儿子捅了一刀。
看着方钰气急败坏的样子,云珞珈忍不住笑了起来,“方钰,你这个人做臣子不行,做兄弟不行,做帝王不行,就连做父亲都不行。”
她从龙椅上站起来,顺手抱起来了小奶娃,一步步的走下台阶,走到了方钰的面前。
她单手抱着小奶娃,另外一只手里拿着枪,挑起了方钰的下巴,让父子俩好好看看对方。
方钰骄傲的别开视线,对着云珞珈冷哼了声,“士可杀不可辱,要杀要剐随你的意,别搞这些没用的。”
他的话刚说完,被云珞珈猛地用枪身击打在了下巴上。
牙齿划破口腔,鲜血从口腔溢出来,他眼神狠戾的看向了云珞珈。
“你不要打我父皇,你这个坏女人。”小奶娃这才意识到什么,在云珞珈的怀里挣扎了起来。
云珞珈蹙眉把他放到了地上,刚要下令让人把他带出去,小奶娃忽然抱住了云珞珈,扑闪的大眼睛看着云珞珈,“你别打我父皇了。”
云珞珈虽然会对孩子心软,可是仇人的孩子不包括在内。
“把他给我带出去。”云珞珈冷了脸色,没有耐心再去哄孩子。
就在士兵上前的时候,小奶娃忽然扯了扯云珞珈的衣服,“那你抱着我,让我再给父皇说句话好吗?”
孩子双眼无辜,就算是方钰的孩子,也才几岁而已。
云珞珈想着方钰马上就要死了,就弯腰把他抱了起来,让他好好的看看方钰。
小奶娃这次抱住了云珞珈的脖子,生怕她把他放下的模样,小心翼翼的看向方钰,撇嘴要哭,“父皇,我母妃在哪?我找不到她了。”
方钰看着泫然欲泣的孩子,蹙起了眉,“我不知道那个女人去……”
“嗤……”利器插进皮肉的声音。
云珞珈不敢置信的看着会胸口插着的刀,猛地松手把怀中孩子扔到了地上。
“娘娘!”
“我去!”
所有澧朝的将领瞬间围了过来,复杂,担忧,惊慌,各种眼神都有。
云珞珈除了开始的瞬间震惊,这会忽然间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好好好,我终究是败在了自己烂好心上,真是活该。”
她猛地抬脚踩在了地上孩子的身上,眼睛如厉鬼般望向了方钰,唇角带着癫狂的笑,举起手里上了膛的枪瞄准了他。
地上的孩子疯狂哭喊,她猛地用力踩下去,大声呵斥,“给我闭嘴。”
胸口剧烈的痛,反而激发了她嗜血的欲望。
君青宴救不活,她自己的死活,她本来就无所谓。
只是没想到会栽在一个小屁孩手里。
方钰之前在战场幕后看到过云珞珈的手里的枪,知道这个枪的威力。
见云珞珈拿着枪对着他,他瞬间就慌了,慌忙解释:“不是我,不是我让他刺杀你的,是温沅,是那个女人。”
他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仰头大笑了起来,“哈哈哈,杀得好,杀得好,杀得好呀!温沅做的……”
“嘭!”
一声枪响,脑浆混着鲜血四溅,整个头盖骨都被打成了蜂窝煤,方钰嘴角的笑还在,眼睛瞪着溜圆,却已经彻底失去了意识,身体也轰然倒了下去。
云珞珈的身体也撑到了极限,在强大的后坐力之下,身体也不受控的往后倒去。
“珈儿!”
“娘娘!”
君玄翊和李彦一起跑了过去,将即将倒地的云珞珈扶住。
云珞珈脸色有些苍白,李彦担忧的大喊:“找军医呀,军医在哪?西楚的御医呢,全部都给本将军找来,快点!”
云珞珈对着他无力的笑了笑,“别招御医了,你看匕首扎在了哪里?这个位置,我师父来了也不一定有用。”
匕首快准狠的扎在了她的心脏位置,她自己也无力救治。
她从腰间掏出一个瓷瓶,递给了旁边的君玄翊,“给你,我还有个忙请你帮,希望你能答应,不答应我也不会强求。”
君玄翊接过她递来的瓷瓶,眉头紧皱,郑重点头,“你说,我若是能做到,定然会答应的。”
云珞珈忽然捂着胸口站了起来,对着众人笑了笑,“吓到了?这一刀死不了人。”
她天生心脏比别人偏移两寸,这个她自己本身就知道,只是谁都没有说过。
她挣脱开君玄翊和李彦的手,手里的枪缓缓对上了还踩在脚底的孩子。
她眉眼冷硬,枪口抵在他的脑袋上,“你不是孩子?”
孩子不会有他这么大的力气,他这一刀刺的很深,而且是对准了心脏位置的,根本不是他这个年纪该有的能力。
就在把他扔到地上,他发出了一声成人该有的哀嚎,她忽然想到了一种病症。
得了那种病症的人会永远如孩童一般,不会再长大,但是大脑会随着年龄成长。
方钰看他的眼神很奇怪,完全不像是一个父亲该有的眼神。
就算是再不喜欢这个孩子,也不该是那种眼神。
“娘娘……”
李彦想要提醒云珞珈先处理伤口,被云珞珈抬手打断了。
地上那个孩子见自己被云珞珈揭穿了,脸上闪过一丝诧异,但是很快的隐藏了起来,继续装孩子,用小奶音说:“你放开我,好疼呀。”
“疼?我不疼?”
云珞珈脚下用力踩下去,那孩子疼的哀嚎出声,“你这个恶毒的死女人,把脚拿开,我还是个孩子,你怎么这么恶毒?”
“娘娘,您……”李彦见云珞珈的胸前都是血,再次出声提醒。
这次云珞珈听进去了,转头看了他一眼,“把这个侏儒带下去严刑拷打,问出温沅的下落。”
严格来说,他这个情况不叫侏儒症,但是为了他们容易听懂,云珞珈就用最通俗的方式称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