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坞城内。
虎威军就像无头苍蝇,到处乱窜。
就像是小孩子遇到危险,下意识往家里跑。
他们一队又一队的人马,往军营赶,仿佛只要他们的虎威将军刘福林在一起,就足够安全。
殊不知,他们的刘将军,早已没了踪影。
只是,中军大帐内,还是人声鼎沸的样子,门前就有大批卫兵驻守,不准任何人靠近。
“将军有令,擅闯者死!”
这不,一名校尉就被拦下了。
此人,名叫郑强,是负责守备西门的。
可不久前,大批商人带着密令,不断出城,引起他的怀疑,特此跑来军营询问。
刘福林只要脑子正常,就不可能给那么多人密令,在这个节骨眼,让他们离开坞城。
郑强拿着密令,检查了很久,发现上面赫然盖着虎威将军刘福林的印玺。
哪怕作假,也不可能。
“两位,请前去通报,西门守城校尉郑强求见,有要事禀告。”
“将军说了,他和诸位大人正在商讨军国大事,谁也不见!”
卫兵态度蛮横,根本就没有转圜的余地。
“我真的有急事,城内的达官显贵,都快跑光了,我们有十万大军,怕什么?”
“大胆!”
当即就有一名卫兵将刀架在了他脖子上。
“你一个守门校尉,守好门就行了,其余的事儿,你也配管?滚!”
“两位,可是我觉得有诈,我一定要问清楚……”
郑强话音未落,就被一脚踹翻在地。
“再不走,死!”
此时,旁边看热闹的几名校尉,突然上前将郑强给拉到了一旁。
“嘿嘿,两位爷,这小子喝醉了,你们别生气啊!”
“对,我们这就拉他走。”
“哼!”
两名卫兵神气异常,颐指气使,简直就是在拿鼻孔看人,“我们也是为了你们好,将军的脾气,你们清楚吧?”
“是,是是。”
一帮人笑嘻嘻地退走,郑强一脸懵逼,还想问个究竟,可惜被人捂住了嘴。
直到一个没人的地方,他才被放开。
“诸位同僚,你们这是干嘛啊?如今坞城存亡之际,难道我们就不该搞清楚状况吗?”
“状况?你想搞什么状况?”
那几人冷笑道。
“你知道,我们是做什么的吗?”
“你知道,大人们,现在都去哪了吗?”
郑强就像个傻白甜似的,不断摇头,一脸懵逼。
“大人们,难道不在中军大帐吗?”
“呵呵,天真!”
有一名上了年纪的校尉,无奈摇头,“我们这些作战单位,都没收到任何命令,你一个看大门的,急什么啊?”
“敌方大军压境,没有作战命令?到底在搞什么鬼?”
郑强义愤填膺,他拔出佩刀,朝着中军大帐冲去,“我今天倒是要看看,里面到底是何方神圣?”
“笨蛋!”
年长校尉将他给拉了回来。
“找死啊?你以为你是谁?”
“就是!一个月五两银子,你拼什么命啊?”
“不是!”
郑强虎躯不断震颤,热泪盈眶,“难道,我们就等死吗?什么都不做?”
“我们可都是军人啊!军人的职责,就是保境安民,我们这样,对得起坞城百姓吗?”
“呵呵。”
年长校尉,微微一笑,“铁憨憨,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坞城百姓更盼着我们死呢?”
郑强:“……”
“怎么?你那些部下,平日里都是什么货色,你不清楚?”
“怎么?你第一天进虎威军吗?”
“我,我刚调入不到一个月。”
别人只不过是嘲讽,没想到郑强居然真的如实相告。
“好歹也是大乾帝国守卫山海关的军队,难道,就这副样子?”
“你这种傻狍子,懂个屁!”
年长校尉嘴角微翘,透着一股看透世俗的洒脱与沧桑。
“你以为的虎威军,能征善战,所向披靡?”
“事实上的虎威军,就是公子王孙来刷履历军功的破夜壶,全他娘的是关系户,少爷兵!你指望他们跟你一起打仗?”
“别傻了!他们早跑了。”
“那这中军大帐内……”
郑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可之前的见闻,却不断证明这个事实。
他的疑惑,彻底解开了。
若不是公子王孙都逃出了城市,怎么会有那么多放行密令?
“这……”
得知真相的他,卑微地瘫跪在地。
“难道,陛下不管吗?军机处?大理寺?宗人府?总有管事的地方吧?”
“管什么?自己打自己吗?”
年长校尉指着他,与众人一阵哄笑。
“你见过哪个人拿自己开刀的?脑子有病?”
“难道,整个大乾,就没有能征善战之师,这要是敌国侵略,不是随时都可能亡国吗?”
郑强一语至此,重新焕发了精神。
“几位,既然上峰贪生怕死,尔等可愿意与我一起,共抗敌寇,保境安民?”
他深吸了口气,壮志激昂。
“我们现在有十万人,优势在我,只要能歼灭这股敌军,诸位定能名流史册,受万人敬仰……”
“你可打住吧。”
年长校尉眸底闪过一抹狠辣,扯住了他的衣领,“亡国?亡谁的国?你的国?”
“跟你有什么关系?”
“你姓赵吗?你配姓赵?你敢姓赵?”
“这国是赵家人的国,与你何干?谁来了,你还不是一个大头兵?一个月领五两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