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白景然还没有说完。
“不过，中景其实也是京都的企业，要让我们主动偏移发展方向，是有条件的。”
“条件？所以你今天是来跟我谈条件的？”陆骁脸上神情阴沉。
他直直的看向对面白景然，冷笑了一声。
“我觉得没必要，陆氏不怕打长期战。”
“中景其实也不畏惧。”白景然神情没有太大变化，“不过陆总何不静下心来，听听我想说的条件到底是什么呢？”
白景然的表情之中出现了一分笃定，陆骁心底却莫名更加烦躁了起来，他手指在桌面上叩动了几下，然后阴厉的目光看向了白景然。
“你说。”
—
楼下，顾薇安终于赶到了公司门口。
她看着公司大楼沉沉的吸了一口气，径直就朝着里面走去。
陆氏的员工都认识她，更清楚她的身份，所以也就谈不上什么为难不为难，顾薇安很顺利的直接上了顶层。
“顾。”在楼上的助理犹豫了一下，一时间不知道是叫小姐还是叫夫人。
最终他还是和往常一样直接叫了原来的称呼：“顾小姐，陆总和白总现在正在办公室里面谈话，麻烦您先去那边休息室等候一下。”
他也没
多嘴问顾薇安她过来的是为了什么事情。
这可是陆氏的老板娘，人家来不管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和下面员工交代的必要。
“好的，你回去继续工作吧，我自己来就行。”
顾薇安毕竟是原来陆氏的员工，对陆氏的一切非常熟悉，她笑着开口。
“好的。”助理也没有多说什么，直接回到了自己工作的地方。
而顾薇安，则是缓缓朝着休息室的方向走过去。
路过陆骁办公室门口的时候，顾薇安突然听到了里面传来的细微交谈声，她脚步微微一顿，脸色变化了一下。
应该不是她的错觉吧？她怎么好像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此时里面的谈话还在继续，顾薇安沉默了一下，然后站在了门边的位置。
虽然她知道偷听不对，但是如果里面的谈话真的是和她有关的话，她这么听一下应该也没有关系吧？
顾薇安自己安慰着自己，看了看四周没人，小心翼翼的将耳朵贴在了门边，谈话声一下就变得清晰了起来。
她清楚的听到了陆骁冰冷的声音。
“所以你的意思是，用顾薇安来换取你们中景退出京都或者说是北方市场？”
门外的顾薇安表情变了。
她拳头捏紧，克制住了自己想要敲门的冲动。
“这个交易的对于陆总来说应该不亏吧？”白景然的声音也响了起来，“我只要你们离婚而已，你放过她，对你们都好不是吗？”
“我倒是不知道白总你还是为了美人不要江山的人。”陆骁似乎是冷笑了一声，声音听不出喜怒。
“听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还不错，用一个女人换取整个北方的珠宝市场，确实很合算。”
陆骁的声音依旧冰冷的不含感情：“你就如此确定我会答应你？”
“你没有不答应的理由，毕竟你和薇安已经准备离婚了，我只是需要这个时间提前而已。”
陆骁似乎是笑了一声：“你说的对。”
两人的交流还在继续。
而门外的顾薇安，却早已脸色苍白，唇瓣也没有一分一毫的血色，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生气，她手握着门把手，此时连敲门的勇气都没有了。
脑中一片嗡鸣，顾薇安感觉自己已经丧失了思考能力，接下来陆骁和白景然的谈话她也不知道的说了什么。
唯有刚刚两人的话一直不停的回荡在她的脑中，
“一个女人罢了。”
“不亏。”
“你说的对。”
这
一字一句，就像是剑刃，划过顾薇安早已遍体鳞伤的全身。
她从未想过，这两个人居然会将自己当作交易的筹码。
自己对于陆骁，也仅仅不过是价值一个北方市场罢了，？
顾薇安有那么一瞬间想要大笑出声，但她嘴角刚微微扬起，眼泪就跟着滑落了下来，她极力控制住哭泣的欲望，可眼泪根本不听使唤，直接从脸颊滑落下来。
顾薇安此时心里就像是被人攥紧，万千钢针狠狠插入，痛得她几乎想要蜷缩起身体。
她不敢闹出太大动静，更不知道怎么面对此时房间里的两人。
顾薇安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下楼的，也不知道这样的自己被别人看到会招来什么样的闲话，
她下楼的时候，抬头突然发现，外面不知什么时候又下起了雪。
雪花飘飞而下，她的视线也逐渐模糊。
顾薇安没忍住掐紧了自己手心，她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手却还在轻轻颤抖着，可尽管如此，她依旧坚决的定下了明早的机票。
她此时感觉自己已经浑身无力，屈辱、难堪，还有痛苦的情绪混杂在她的心中。
让她此时再生不出一分一毫反抗的力气。
离开吧，离开陆骁，一
切就都结束了。
她在陆骁的眼中一直以来都是一个筹码，一个安柔的骨髓库，一个在商业上的交易品。
是她自己当年非要作践自己，也是她一直以来都保持着不该有的奢望。
婚后五年的时间，难道不该已经让她认清楚了一切吗？！
外面的寒风吹过，吹的她眼睛干涩生疼，但是这份疼痛，比起来心底的疼痛来说，却不值一提。
有什么东西仿佛在她心中永远的破裂了。
—
顾薇安不知道的是，在她离开的时候，楼上的谈话依然在继续。
再说完那声”你说的对“之后，陆骁紧跟在后面的话是另外的五个字——“但我不同意”。
白景然表情一顿，他心底顿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涌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