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3章 度己
仙人们关心自己，杀气业力缠身，那是会身陨的。
至于凡人，早死晚死没什么区别啊！
左宇终于明白了，这恐怕是仙神们的普遍观念。
他们完全没有经验，毕竟神霄帝君搞出来的玩意，以前从来没有出现过，或者说被天道镇压消磨了，没有影响过天地的正常运转。
他们甚至天真的认为，凡人的劫气自然由凡人自己承担。
反倒是左观主，一开始似乎就将劫气视为一个整体。
这就是双方想法的差异，但是谁对谁错？
左宇挥挥手遣退了本地城隍，对错现在没有定论，他总不能因为自己的猜测去驱动天下神仙做事。
左宇又继续行走，他发现也不是所有仙神都无动于衷的。
也有少部分仙神出于各种原因，出手消磨劫气。
不过在他看来，效果微乎其微。
甚至就算是天下仙神一起出手，也只能延缓，而不是消弭。
这本就是世界的自然运转，新陈代谢。
亘古不变的格局，带来的就是僵化的发展。
一如之前驭神道，大家都知道他们提出来的是对的，可实施起来依旧是困难重重。
要不是有陆英老祖撑着，早就被人一巴掌拍死了。
等左宇走到妖族地界，更是无可奈何了。
如果说人族还有一些底线，妖族则更加野蛮。
都说人心可怖，却不知道妖心残忍。
越是野蛮，越是血腥。
杀气弥漫，业力深重，劫气自然就积蓄难消。
左观主走了人间界这么一遭，寻找神霄帝君转世身的念头早就被抛之脑后了，他已经意识到了危险了。
整个人间界，就像是一屁股坐在了火山上，就等着一点火星子爆发了。
关键是一群仙神，各个坐在火山口旁观，都以为不会波及到自己。
但是左宇心中的预感越发强烈，这一次怕是要爆发大麻烦。
他首先回去宣布封山，白骨天仙观核心弟子全都滚回去修行，不得擅自外出。
至少如今白骨天仙观沾染的业力还没有到最严重的程度。
然后他赶紧返回天庭，将情况跟巫长生一说。
“我觉得人间界迟早要出大事，而我等仙神也不可能置身事外。”
左观主叙述了所见所闻，证明自己所言非虚。
但是巫长生的表现却不如预期的惊讶，他似乎早就知道了。
“这件事为师早就知道了，甚至亲自去查看过，人间界现在确实很危险。
按照我们之前的推演，怕是会有一场兵戈，甚至牵连部分仙神下场。”巫长生坦诚相告，一切都在意料之中。
左观主听到这里就明白了，既然不是被忽视了，那就是其他原因了。
想了想，他就试探着问道：“是想看看劫气的威力吗？”
天道大变，仙神中不清醒的多，但是金仙这一级个个都心里有数。
劫气眼看着就是未来需要重要关注的东西，怎么可能被忽略？
眼下劫气不多，金仙道君们冷眼旁观，甚至动手引爆劫气，就是要看看这劫难的影响。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这就是很简单的道理。
至于人间生灵甚至一部分仙神，其实就是试探的筹码。
金仙高高在上久了，很难说都多少怜悯。
毕竟他们悠久的岁月之中，看多了人间生灵如同韭菜一般割了又长。
见惯了生死轮回，这不过是再一次轮回罢了。
以凡人的角度来说，这就是大盗不仁。
但是以金仙道君的角度来说，不过是又一次兴衰而已。
金仙道君已救不了所有人，度己已经很难，何况是度世？
面对左宇的猜测，巫长生赞许的点头，甚至他看左宇的表情，就猜出了他的想法。
年轻人嘛！还没有见惯生死，自然有一些幻想。
等他历经轮回，一次次的看着天地枯荣，生死轮回，就没有这种感慨了。
这不是够不够冷酷的问题，要说心狠手辣，左观主也一点不差。
这是感同身受，因为天仙……也是天道眼中的蝼蚁啊！
“不仅仅是试探，也是一次警醒，否则我们说的再多，也不会有人重视的。”巫长生如此道，这就是人心。
左观主接受了这个说法，他很容易就能理解。
至于说那一瞬间的怜悯，抱歉……先度己再度人，各位道友先贡献一下自己，等我白骨大道成就永恒，一定来度你们。
既然知道师父他们清楚，左宇也就放心了。
根据巫长生的反应，可以推测出，这一次的劫气波动不会太大，至少不会波及真正的高层。
否则巫长生早就提醒徒弟们注意了。
左宇这样一想，马上又改变了主意。
核心弟子闭关就算了，白骨天仙观门下弟子若是有心的，却是可以入世搏一搏。
人间起兵戈，正是白骨道崛起的好时候。
当然，他不可能光明正大的鼓励弟子们这么干，毕竟时代不同了，需要注意一下影响。
但是通过各自方式，总是能够达成这一目的的。
这样做的，其实不仅仅是左观主一个人。
那些金仙道统，早就提前得到了消息，积极的开始布局。
他们就算是不知道神霄帝君的转世身觊觎人皇之位，但是也都知道这位格的好处。
人间起兵戈，或许不能早就人皇，但是说不定几个人王诞生不是虚妄。
加上其他方面的好处，免不了有人动心。
于是仙界出现了诡异的一幕，一方面天仙金仙纷纷闭关不出，另外一方面普通仙人、修行者却格外活跃。
无数个隐藏的大手推动，劫气不仅没有放缓的节奏，反而隐隐有加速聚集的趋势。
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