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你电话里着急,就想先帮你到处问问。”
“结果到现在还没消息。”
茶馆刚开门,店员还在打扫卫生,就连桌凳都还倒扣在桌面上。
姜且和江老板坐在靠窗的位置,窗外海景辽阔平静。
姜且摩挲着茶杯杯壁没有急着说话。
江老板是她研究生时期导师介绍认识的,也算老相识。
不过正因为他家木料好,都是抢手货,因此要价偏高,姜且工作室刚开想缩减成本,没有合作过。
其实她联系江老板时,心里已经做好了没货的准备。
现在十一月份,按照当地人的习性干一阵子休一阵子,木料到这个月份早就全订出去了,更何况这两年气候好,买家们甚至会在前一年把后一年的高档货提早订走。
对了,买家!
姜且突然眼睛一亮,“江老板方便告诉我一下,你们这里的大货一般都供哪了吗?”
“你想找他们买?”木料商表现的诧异,摇头不认可,“你找他们买,出价会上涨两到三倍甚至更多,那你这项目做下来就没有利润甚至赔钱。”
姜且又怎么可能不清楚这些,“做生意得讲信用,我既不能用下料敷衍甲方,还必须按时交货,这单亏了,就当买个教训。”
“做生意嘛,哪有不吃亏的。”
木料商看着姜且坚持的模样,想了想,也没再阻挠,“那我打电话帮你问一下。”
“麻烦您了。”
茶馆正式开始营业,零零散散进来不少游客,渐渐热闹起来。
江老板打了几通电话,断断续续又等了半个点。
直到接到最后一通电话,两人才终于舒展眉头。
“找到了,就离我们这儿二十多公里。”
……
二十多公里的路,路况顺畅,江老板猛踩油门二十分钟不到就到达了地方。
“这里啊,是沈氏在h市开的最早的厂区。”江老板指着面前近乎二十亩地的厂区介绍道。
姜且停下脚步,疑惑道:“沈氏?是那个制香起家的沈氏吗?”
江老板笑着点头。
“制香的,为什么有木料?”
江老板一脸‘这你就不了解了吧’的神情解释道:“与其说沈氏有木料,不如说沈氏有林场。沈氏早年的香是专供皇室贵族的,后来从民国直至新中国改革开放后,也一直都是特供特销,其中政府也提供给他们许多优待政策,包括承包林场。”
“他们自主种植沉木,提取沉香,能够保证原料的稳定性。”
“放平时他们的木料只内供,你运气好,恰巧他们老板在,了解了你的情况,愿意供货给你。”
说着,两人就来到约定地点,接待的负责人十分热情,热情的让姜且觉得有些奇怪。
而这份奇怪,在见到那道清冷淡然的身影时,有了答案。
“沈五爷,真巧。”姜且露出标志性微笑。
“不巧,我在等你。”
沈砚坐在茶椅上,一手撵着串珠,一手倒了杯茶放在对面,示意姜且坐下。
此刻,办公室里只剩下他们两人。
姜且没有扭捏,她明确知道自己是来买货的,只要谁卖,跟谁买都一样。
“这也算是给我的考验吗?”她笑着道。
“不算,至少你的麻烦不是我制造的。”
“那五爷这是?”虽然和谁买都一样,但姜且还是要弄清楚,为什么会是他。
“周日的晚宴很重要,我不希望我的女伴赶不上。”
“原来如此。”
姜且没有说,沈砚大可以换个女伴这种话,点到为止见好就收的道理她还是懂得。
再说她也不傻,哪有把端到眼前的饭送人的道理。
“这份情我一定会还的。”姜且将面前的茶一口喝下,大有以酒代茶的架势。
只听噗嗤一声,沈砚清冽的嗓音里带着丝丝嘲讽:“你欠我的,还的完吗?”
姜且没有否认,确实,换不完。
甚至就连木料的价格,沈砚都是按木料商的批发价收的。
姜且将合同签了,突然想到圈内传的那些话,笑着调侃道:
“看来,你也没有外界说的那么不近人情嘛。”
沈砚气笑了,“我救你两回,你居然说我不近人情?”
姜且连连摆手,终于露出这两天来最开心的笑,酒窝深陷,眼底的疲惫消去大半。
“沈五爷怎么会不近人情呢,在我这,全是人情,我欠你的一堆人情。”
……
姜且没想到事情会这么快顺利解决,将货运安排好后,就买了当天的机票。
但又似乎没那么顺利。
航班,由于台风天气问题,全部停飞。
货运也因为台风恐怕无法按时到达b市,并且时间无法确定。
姜且只能再次回到沈氏厂区。
已经奔波一天一夜的她,大脑几乎快要宕机。
看着一车的木料,她做了个决定。
她决定联系江老板,借地方借人先把所有木料在当地粗加工好,做成木珠,然后直接托运,随她一起回b市。
正打电话联系江老板时,她意外看到了沈砚。
四小时前,她签完合同,准备买机票时,沈砚的秘书恰巧出现,告知沈砚直升机可以走了,顺带十分友好的问了一嘴,要不要带上姜且一道会。
沈砚当时淡淡回了句:“那是她自己的事。”
眼下在厂区碰到他,姜且忍不住暗自偷笑:“看来直升机也回不去咯。”
果不其然遭来沈砚冷眼,“你还是操心好自己吧。”
……
当晚,姜且终于睡了个好觉,转天一早就直奔江老板厂里。
切木珠的活,人多做起来很快,一天半不到,所有珠子都已经加工好。
看着航空公司依旧停飞的消息,姜且索性开始粗刻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