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当玉晋帝当朝宣布正式任命年仅二十一岁的谢策为左相后。
大秦国的权力中心,整个金銮殿炸开了锅。
二十一岁的当朝左相,自大秦朝建国以来,从未有过。
即便是放到各朝各代,亦是少之又少。
不是没有大臣站出来反对。
只是站在队列最前面的几位重臣均是沉默不语。
而玉晋帝是铁了心维护到底。
那些还想反对的大臣察觉出,无论他们怎么蹦跶都掀不起风浪,只能偃旗息鼓,默认了此事。
凤安宫。
前朝的事情,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就传到了太后的耳中。
太后面色不变,只是失手打碎了一只琉璃花瓶。
“皇帝真是出息了。”望着窗外无声落下的雪花,元太后目光如淬了冰的冷,声音极淡地说了一句。
难怪昨夜皇帝迟迟不肯定下人选,这是特意在等着谢策回宫直接任命。
自己竟然被那句‘暂代、权宜之策’蒙蔽,信了皇帝的鬼话。
“到底不是自己亲生的。”元太后冷冷地笑了。
宫人们哪里敢接话,一个个低头打扫着地毯上的碎片,不敢发出一丝声响。
“太后,喝口热茶。”吴嬷嬷将一杯热茶放到元太后的手中。
这种时候,也只有跟随了元太后一辈子的吴嬷嬷敢开口。
“倒是便宜谢策那小子了。”元太后不解气,咬牙切齿地说了一句。
吴嬷嬷在元太后耳边小声地劝道:“王爷曾说过,谢策此人桀骜不驯,极难拉拢。”
“与其让其他人坐上那个位置,倒不如让谢策坐上去。”
“再说,左相的位置岂是随随便便就能坐稳的?”
如此分析,渐渐熄了元太后心头的暗火。
元太后冷哼一声,冷笑道:“哼,他谢家都是硬骨头,否则岂会死绝了,就剩谢策一个人?”
这话吴嬷嬷不敢接,谢家武将起家,世代守疆护土,到了谢策这一代,就只剩谢策一人了。
“太后,如今百姓受雪灾所困,王爷为此事没日没夜地操劳,咱们也不能落后啊。”吴嬷嬷聪明地转移话题。
提及亲生儿子,元太后到底放下了心里的愤怒,将吴嬷嬷的话听进了心里。
思量片刻,元太后吩咐道:“你去勤政殿告诉皇帝,哀家将于三日后举办一场宫宴,着京城五品以上官员女眷参宴,为受灾百姓做点事。”
“是!”见元太后神色恢复如初,吴嬷嬷放下了心,亲自前去勤政殿。
“等等!”元太后突然出声喊住吴嬷嬷离去的身影。
“太后?”吴嬷嬷折返回来,不解地等着元太后吩咐。
元太后一手拿着碗盖,轻轻刮着茶水,低垂的脸上浮现精明的神色。
半晌,元太后将茶盏搁于桌上,多嘱咐了一句,“洛宗淮如今是翰林院编修,品级不够。那就多叮嘱一句,让洛三夫人与卫国公府大小姐前来参宴。”
“是。”吴嬷嬷特意多等了一会,见元太后再无需要吩咐的事,这才出去办事。
参宴的旨意,在午后传到卫国公府。
送走前来传旨的宫人,目送宫车离开,洛云棠玩味地笑了。
这一世终究是不一样了。
前朝集中精力救灾,为了不甘人后,就连后宫也加入其中。
受益的,终究是百姓。
甚好!
洛云娇的表情在宫车离开后,彻底阴沉了下来。
瞥见洛云棠脸上的笑,洛云娇恼羞成怒,讥讽道:“得太后青睐,大姐姐好本事。”
洛云娇心乱如麻,百思不得其解,为何太后独独点了洛云棠进宫参宴?
难不成因为她爹为靖王办事不利,太后打算转而拉拢大房?
洛云棠收回视线,看着洛云娇粉面含煞,反击道:“二妹妹不如去求一求二叔。”
“什么意思?”洛云娇皱眉,一时未能领会洛云棠话中的意思。
“求一求二叔,早日官复原职,这样二妹妹就能如愿参加宫宴了。”洛云棠认真解惑。
洛云娇恼羞成怒。
三叔这个病秧子,进京后都立即替补上翰林院编修。
他爹早回京几日,不但一事无成,还被皇帝打了一顿板子,如今躺在外院养伤。
莫说官复原职,何时能行动自如都还另说。
真是该死,原以为回京后二房会一飞冲天。
结果,进京后处处碰壁、诸事失利,在洛云棠一个人的手里就吃了天大的亏。
洛云娇心中含恨,射向洛云棠的眼底带上了杀意与浓浓的嫉妒。
这个贱人,实在是好命。
若不把她扳倒,自己怎么成为卫国公府嫡长女?怎么让靖王心甘情愿地迎娶自己入门?
“妹妹快去想办法,或许费些银钱就能入宫参宴了。”洛云棠再一次提到银钱,简直是火上浇油。
语毕,洛云棠不再与她费口舌,领着迎春返回四面阁。
“这个贱人,居然敢嘲笑我。”洛云娇气得浑身发颤。
“梅兰,备车。菊兰,去芙蓉苑将那套羊脂玉茶盏取来。”顾不得寒冷的天气,洛云娇下命。
“是,二小姐。”梅兰、菊兰分头行动。
洛云棠,别得意太早!
太后不是卫国公府二房,任由你随意欺辱。
洛云娇死死望着洛云棠离去的方向,低低地笑了。
四面阁内。
几个丫头为洛云棠挑选赴宴的衣裳首饰,热闹非凡。
洛云棠坐在桌边读着祖父留下的手札,任由四人嬉笑打闹。
庄嬷嬷走进来,将茶点放到桌上,严肃地轻咳一声。
四人立即噤声,不敢再放肆。
庄嬷嬷暗瞪几人一眼,走到洛云棠身边,低声道:“小姐,方才二小姐去了武定伯府。”
洛云棠抬眸看